狱卒领命,在墙上的机关处拍了几下,出岫便听闻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就连脚下的地砖都产生了震感。紧接着,面前这座严严实实的牢门缓缓朝上升起,露出里头的全貌——是用一根根生铁铸成的牢房,而每根铁柱之间的距离,仅仅够五六岁的小儿伸出一只手臂。
听到外层牢门开启的声音,牢内的两人迅速朝外看去。狱卒高擎火把为聂沛潇和出岫照明,让他们看到了明氏兄妹狼狈邋遢的模样。
明璋原本坐在地上,看清外头的来人之后,立刻起身行礼:“罪臣见过诚王殿下。”
聂沛潇冷笑:“称什么‘罪臣’,你还当自己是‘臣’吗?”明璋立刻改口:“草民失言。”言罢又侧首看向明璎,“小璎!快行礼。”明璎只是坐着不动,目露凶光看着出岫,那目光中的恨意如此强烈,在这晦暗的牢房里还能闪出几分狰狞。整整七年了,自己的夫君对眼前这个女子念念不忘。饶是明璎再不清醒,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上苍对晗初是优待的、偏心的,将女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美貌、才华、身份、地位……还有一堆出众的男子围绕着她,如众星拱月一般。
明璎反观自己,虽然做了赫连氏的长媳,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惜家道中落,容颜也不如从前。在晗初面前,她一败涂地,或者说,对方从没将她当作对手。明璎在心中嘲笑自己,良久才从地上起身,徐徐走到牢门处,伸手想要拽住出岫。
聂沛潇眼明手快,护着出岫后退一步,明璎的左手便卡在了牢门两根铁柱中间。她使劲挥手想要去抓出岫,然而最终只是徒劳,唯有破口大骂以泄怨愤:“贱人!娼妓!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聂沛潇立刻喝斥,“是不是要拔了你的舌头,才会好好说话?”
明璎闻言倒抽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立刻将左手从铁柱之间拽回来,双手抱头大叫:“不要!不要!好吓人!好吓人……”
出岫在门外看着她惊慌失常的模样,大为惊异,连忙转问聂沛潇:“她怎么了?”
“没什么。”聂沛潇隐晦一笑,“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仅仅是让她看了一场刑讯,如此而已。”
虽然聂沛潇说得隐晦,但出岫也大约能想到,那必然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场景。她知道聂沛潇是想为自己出气,也知道自己不该置喙他的手段,唯有说道:“以后不必了,只这一次已够她害怕了。”
聂沛潇“嗯”了一声,仿佛是故意当着明璎的面说起:“你可知,从他们兄妹二人下狱至今,已整整过了一天一夜,但赫连齐一直未曾出现。”
“什么?”明璋、明璎、出岫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问,皆是难以置信。尤其明璎反应极大,再次冲到牢门口,双手握住面前的铁柱子,迫不及待地问:“你说赫连齐他怎么了?他没去找过我?”
“反正他没来我诚王府。”聂沛潇挑眉看向出岫,“难道他去过云府?”出岫摇了摇头:“没有。”聂沛潇笑叹一声,目光刻意投向明璎:“也不知这丈夫是怎么做的,眼见妻子和大舅子下狱还不闻不问……”“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明璎死死握住身前的铁柱子,凄厉地自言自语,“他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是他的正妻……”
聂沛潇与出岫只看着明璎的失常行为,沉默不语。而明璋则是一脸担忧之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舍妹已经成了这样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过我们吧。”
“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们。”出岫想起他拿云羡的性命要挟自己,心中忽然涌起怒气,“可你们偏偏要为难我!”
“不,这是个误会。”明璋一把拽过失常的明璎,澄清道,“殿下、夫人,求您二位高抬贵手,给我们兄妹一条生路……”
“那你们为何不给晗初一条生路?”聂沛潇锋锐的脸部轮廓在火光下显得异常冷峻,“尤其是明璎这个恶妇,她当初是怎么对晗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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