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梅贵人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这一点,玉贵妃在宫中多年,应该是比我更加了解才是。”楚莲若将手中的香拿好,随着大师的声音,缓缓的抬头俯首,拜了三拜,也不忘在这个时间里,回答施玉音的问题。
“那可真是奇怪的紧儿了……”施玉音拜倒再一次站定之后,再问一句,这一次倒是没有对着楚莲若刨根问底。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谈话声音已经被方丈大师听到了,虽然这方丈大师不会有事没事儿的嚼舌根儿,也保不齐会将她们此次谈话放在心上,若是有朝一日胥容来到这琉璃寺,问及今日的事情,说不得又是一个羞耻之处。
没有人找茬儿,楚莲若自然乐的清闲。
当一切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之后,楚莲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禅房,脱下了厚重的衣袍,卿卿熏了暖香,楚莲若重新补了个好眠。
在她躺下的时候,她的嘴角裂开了一抹弧度,旋即又抿起了唇瓣,明日,或者后日,她们就该回宫了……
此次琉璃寺之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惜诺身死,蕊婕妤再无翻身之日,至于施玉音只待秋菊宴上,定让她步一步梅溪晚的后尘。
淑妃的话……楚莲若脑海之中闪过她的画面,微微有些凝滞,于她而言,淑妃必然不能放过,但是若一时将她就此拉下马儿,是否就没有办法顺藤摸瓜,去吊她身后的大鱼了?
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之下,她缓缓沉入了梦乡,或许是因为她太过困倦,或许是因为她脑海之中装的事情太多,总之,这一觉,她直睡了许久。
而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琉璃寺之中就梅溪晚的突然失踪又爆发了一场拉力推拒之战。当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就算是婕妤的事情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被胥阳一笔带过,又何况,这明明是因为楚莲若的安排而离开的人呢!
大手一挥,就有人禀报来言有身陨的痕迹,但是却在不知名的角落,便再无人敢多做询问,没有人去提将尸体找出来,因为包括惜诺在内,那尸身都没有找得到,更何况,是这个淡出他们的视线,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
施玉音是想要个说法的,但是面对着脸上带着妖孽笑容的胥阳,她的问题每每总是卡在了嗓子眼儿,再说不出来。
所谓祈福就这般自然而然之间结束了,胥容那儿传来的消息竟然是让她们尽快回宫,莫要在琉璃寺继续逗留。
休整了一日,楚莲若几人不得不带着对自由的留恋,踏上了皇宫的归程。
这一次路上,胥阳亲自护送,无人来犯,楚莲若心知肚明,没有人敢就此触了翎王爷的锋芒,匆匆与方丈大师拜别的时候,得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楚莲若还记得那暗处的低语,“龙凤和鸣,你今生定能得到你想要的。”她还记得,当方丈大师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炸的她五脏六腑都没了声息,又在一瞬间重新苏醒,宛若新生,当时,她为了确定,不自觉的反问,问了几遍,问了多少,她甚至都不记得了。
直到胥阳以时辰不早为名,找到她,将她带走这才缓缓流下泪来,触及胥阳温热的手掌,也不知道是气氛太过于熏人,还是楚莲若早早心中就已经存了这个想法,只是来不及表示,只听她言:“秋菊宴上,我们改朝换代吧!”
胥阳微微一愣,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和楚莲若竟然想到了一块儿去。
刚刚自风轻那儿得来的消息,百里郡也打算就这琉璃寺的暗藏插上一脚,郡主的主意儿因为风轻而破碎,甚至不惜,百里郡的老者百里长青,就这短短的一两天之内,竟然认了一个干女儿,只为了送入这高墙后宫,再献上一出大戏。
就这一两天之内,皇甫承终于找到了自己空闲的时间,来上一场苦口婆心,说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尤其感同身受,同样被自己的兄长排挤,同样让整个国内的他人放在口中耻笑那份隐藏的无能。
更是有意表露出了,如果他们两两结盟,或许可以更上一层楼,这个隐晦的更上一层楼,胥阳又怎么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想要谋事成功,人力物力财力必不可少,因而皇甫承便提出了,必须从琉璃寺这儿找到那留存着的宝藏,而这些,都得靠着皇室的胥阳方能够完成。
胥阳当时只是浅浅一笑,模棱两可之间,算是应了,那些埋藏在地底的东西,除了胥容,他最清楚,只是当年先祖留下的痕刻……否则,胥容会在设计了苏王之后的这么多年内没有新的打算么?
这些人打着主意的时间,多么志同道合,纷纷定在了秋菊宴的到来。
那么,随波逐流,他打算好的一切,也会在这一天一举夺得王位。这么好的契机,不加以利用,可怎么对得起那些一心等待自己的人。
尤其是楚莲若……
皇甫承看着她们离开的时候,脸上蒙着一层冰霜,这几天的时间,他虽然得到了胥阳的应承,但是却丝毫没有看出来胥阳的动静。
当他再想从楚莲若那儿打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打算离开了,这对于他原先的猜测而言,可算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儿。
现在,唯有期盼胥阳的心中当真有着谋朝篡位的心,否则他部署的一切,秋菊宴上一旦暴露,那可就是吵架灭族的事情了。
“承兄,你站在这儿干嘛?方丈大师如今还算是空闲,你可去让他帮你解惑了?”容越凑到皇甫承的身边,一副正经的模样说着满是正经的话,可皇甫承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微的讽刺,毕竟,他要的是方丈大师的一纸机关图……
“嗯,多谢容兄告知于我,只不过这两日,我已经参透了其中因果,这便随着翎王爷回京吧,否则就怕赶不上一年一度的秋菊宴了!”皇甫承说的好听,容越心中不屑,据他所知,这秋菊宴的开始好像是在十五天之后,逗留上这么一两天就会赶不上?
当然,他也不会傻傻的去戳破皇甫承的谎言。
“那就一起走吧。”容越打马而上,追着已经开始缓缓移动的车队而去。
皇甫承牢牢盯了一眼容越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但是这么一个嗜酒如命的人,等于是将弱点放在了明面之上,不足为惧!
楚莲若待在马车上,有些坐立难安,想起之前一时脑热与胥阳说的话,就觉得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上官文慈自然看得分明,自这人上了马车,就一直处于一个堂皇的状态之中。
“没事儿……”楚莲若顿了顿,到底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你当真想要如此?”上官文慈惊愕的看着楚莲若,说出的话却还算是问声细语。
“我……不知道。”她心中是极其希望的,其实就她从胥阳那儿得来的消息,秋菊宴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鱼龙混杂,各藩国王者相继而来,带着各自的目的,最是好挑拨离间浑水摸鱼寻求契机的时候。
若是就此放过,或许还要再等上好久。
“端看你这模样,就知道这份期许不知道存在于你的心中多久了。”上官文慈白了她一眼,“放心,我绝对的支持于你,只是就让胥容这么精力十足的坐镇于秋菊宴?”
楚莲若微微有些怔忪,然后诧异的抬头看向上官文慈,她的意思是她想象之中的么?“你的意思是……?”
“你可心知肚明,若是想要把握更大一些,大概需要你牺牲一些色相了!”上官文慈摸着脸颊,意味深长的说,分明多的是调侃之意。
“这话可从何说起,小心胥阳不将苏王的消息告知于你!”威胁,楚莲若可有更有力的条件。
“你说什么?他查出来了?”上官文慈突然跳了起来,‘碰’的一声,撞上了坚固的车顶,不顾疼痛,她直接相问,“可是查出来了?”
“你别激动,查是查出来了,但是胥阳的意思是救出来之后再说,暂时不能告诉你,就怕你回宫露出什么马脚。”楚莲若拉了一下上官文慈的衣摆,索性这里都是胥阳的人,林霖带的队伍,现在在最前方开道,这也是楚莲若敢放心与上官文慈说话的原因。
其实苏王若真的能够被救出来,那对于胥阳而言,可是一抹助力,一抹坚挺的助力,若是赶在十五日后的秋菊宴之前,一切都将就此结束。
他们谁都不知道的是,苏王在那一日,给了他们一个怎样的惊愕!
车轮继续滚动,这一次顺利的回到了皇宫,楚莲若和胥阳一路上并没有温存多久,只是进宫的时候,楚莲若的手上多了一架古筝,以及一封信。
信,楚莲若没有立即打开来,而在摸到古筝琴弦的那一刻,她知道了,这应该是方丈大师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