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头目有些犹豫:“我们一走,殿前岂不是没人……”
小弗挥了挥手:“我在这里守着好了。你们去南门帮着看一阵。要是那几位兄弟身体没事,你们就回来。”
等那些士兵们离开,小弗警觉地四顾,对着黑暗处挥了挥手。我迅速脱下宫女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对小弗点了点头,轻轻推开御书房门溜了进去。
我用手电筒扫视整个御书房,看到右边沿墙的一整面大书柜,从左数第八格,自下数第五格……就是这里了!果然是那天我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
我将书卷一排排取下,露出墙体。按照罗炎的指示,小心按下一旁的机关。墙体猛地翻起,露出一处空间,里面有一个锦盒。我大喜过望,正要去拿锦盒,小弗突然闯入,焦急地低语:“有人来了!”
我大惊,急忙将那些取下的书卷放回。小弗将门轻轻带上,守在外面。东西太多,难以一次性做完,还得码放整齐不露破绽。我正在火急火燎搬运着,外面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一声厉喝响起:“谁?!”是昆沙!
“叮”一声,是金属的碰撞!随后响起小弗狼狈不堪的声音:“将军别误会,是我啊!”
昆沙惊讶的声音传来:“弗沙提婆!你怎在此打盹?”
“今夜是我当值——”
“既是你当值,如何在此偷懒?看来是本王纵容你太过,竟是罔顾军中规矩!”异常恼怒的声音打断了小弗,“昆沙,罚弗沙提婆半年俸禄,官降一级,半年内不许晋升!”
小弗低声哀求:“王舅息怒,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犯了。”
趁着小弗为我争取来的少许时间,我将暗格复位,匆匆攀爬上房梁。门外,白纯又对小弗骂了几句令人难堪的话,呵斥退小弗,带着昆沙和丞相屈丹推门走入。我躲在房梁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弗为了帮我,竟受了如此重的惩罚,实在是又感激又歉疚。
白纯径直走到书架的暗格边,那里已恢复原样,白纯并未觉察有异。昆沙和屈丹帮着他将一堆书卷拿下,白纯打开书架后的暗箱,取出锦盒。
将锦盒放上御书桌,白纯打开锦盒,里面正是我失落的麻醉枪。白纯思忖着问昆沙:“本王总觉得今日在国师府见到的那名汉人女子十分眼熟……昆沙,你觉得她像不像当年的艾晴?”
我大惊,白纯居然只凭一眼就起了疑心,这人可真够棘手的。
昆沙回答:“确实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这女子很年轻,与艾晴年纪不符,应该只是长相酷似而已。”
白纯从锦盒中拿起法螺端详:“这女子与艾晴有何渊源?不知她是否会用这法螺?”
丞相屈丹说道:“可是,除非她亲口承认,否则,我们无从知晓啊。”
昆沙建议:“不如,将她召来辨认一下?”
白纯瞪了昆沙一眼:“你觉得她会乖乖承认么?若是打草惊蛇,又跑掉怎么办?”
昆沙缩回头不再做声。白纯将麻醉枪收进锦盒中,拿起锦盒走回到暗格。我左手环在柱子上,焦急地看着底下的动静。看到白纯要将锦盒放回,我暗暗松了口气。我左手的伤有些疼,皱着眉头换右手攀住柱子。
白纯突然停住了手:“当年的艾晴行事不循常理,很难以利益说动。不知眼下这女子是否会与艾晴一样……”
“我们得找到她的弱点加以利用。”屈丹上前一步建议,“陛下,在想出万全之计前,此物须妥善保管。知道陛下御书房里有暗格的宫中人不在少数,不如……”
我心一惊,对这个老奸巨猾的屈丹恨得牙痒痒。白纯点点头,将锦盒递给昆沙,吩咐道:“你带上一队禁军,亲自送入藏宝库,日夜派人严加看守。”
我想掏出麻醉枪,可右手攀在梁柱上,左手又痛得厉害,正想冒险换手,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的耽搁,昆沙已走出御书房,离开了攻击范围。我掏出次声波哨刚想吹,又犹豫了。
我当年与昆沙相处时日不短,对他颇为了解。他是职业军人,对龟兹王室忠心耿耿。即便耳鸣头痛,他也不会丢弃那锦盒,更有可能带着麻醉枪一起逃走。御书房外还有禁军侍卫,我根本没有机会抢回麻醉枪的。
我正左右摇摆不定,昆沙已在屋外叫上了一队禁军。随着外面脚步声渐渐远离,我捧着疼痛的左手不得不认命,我已失去了拿回麻醉枪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