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魏荀终于忍不住喝出声来,“东宫有厨房,东宫的一切膳食皆是出自自己的厨房,何时又需得御膳房做糕点?本宫已经查过了,自从殿下搬入东宫至今,东宫之中从没有任何人去过御膳房,太子妃又是如何让你做糕点的?”
飞兰姑姑显然没料到魏荀会查得这么详细,当即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千凝脸色不悦地瞪了魏荀一眼,冷声道:“魏大人,太子妃乃是储君之妃,未来的王后,她若想要让一个御膳房的姑姑做些什么事情,未见得就要去一趟御膳房,而是大可以让人传个话。再说了,若太子妃本就有心要害秋夫人,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去找飞兰姑姑,而是买通别的什么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瞥了身边的宫人一眼,宫人会意,上前来递给她一张纸,千凝将那张纸举起展开给众人看了看,道:“实不相瞒,昨天晚上静香已经招了画了押,她已经承认,当初是太子妃买通了她,让她假扮成东宫的宫人去找飞兰姑姑,告知是太子妃要一盘点心,点心做好了之后,静香直接把点心拿回了平秋宫,如此一来,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魏荀皱眉道:“可是秋夫人事发之后,第一个指证太子妃的人就是静香,若是静香当真被太子妃收买了,又为何要指证太子妃?”
千凝看了看手中的口供,叹息道:“那是因为静香发现太子妃在害死了秋夫人之后,想要将她也灭口,再想想平日里秋夫人对她的好,她心生愧疚,良心发现,无奈之下,便想着将太子妃指证出来,届时就算同归于尽也无不可。可是她没想到,太子妃竟然就此脱身了,她没有办法,便将真相告知了本宫,本宫得知此事,想到太子妃恐会杀她灭口,便派人前去保护她,只是没想到,本宫还是棋差一招……”
她满脸惋惜地看了看雪衣,摇头道:“太子妃,本宫知道,秋夫人因妒生恨,想要害你的孩子,是她不对,本宫也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思虑也很周全,唯一的一个差错便是在秦钟舸身上,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杀了静香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腰佩和东宫的令牌。”
而后她脸色一沉,朗声道:“太子妃,眼下人证、物证、以及供状皆在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听到这里,雪衣不由轻轻笑出声来,“王后娘娘把所有的话都说了,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凝冷笑,“这么说,你是认了?”
“不认。”雪衣轻轻摇头,“王后娘娘问再多遍,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没有毒害秋夫人,更没有买通静香、后又对静香灭口这一说,从头至尾,臣妾对这件事都是一无所知,王后娘娘唯一说对的一点是,秋夫人确曾送了碗带有生草乌的粥来,可是第二天臣妾去看望秋夫人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向臣妾说明,这是个误会,我们已经说开了,了结了。”
“对一个想要害你腹中孩子的人,太子妃竟能如此宽容?说出来,谁会相信?”千凝始终不依不饶。
雪衣和夜青玄闻言,脸色却齐齐变了,夜青玄正要说什么,却被雪衣一把压住,而后她上前一步来,“王后娘娘又错了,对于一个被人利用、无心害我、事后又诚恳致歉、向我解释的人,本就不该多加怨恨,真正应该恨的、应该抓住不放、应该狠狠报复的人,应该是背后的那双黑手,是背后那个真正心肠歹毒之人!臣妾发誓,若是让臣妾找到那个三番五次想要害臣妾孩子的人,不管让臣妾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势必会将那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她受尽这世间最惨烈、最狠毒、最阴险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铿锵有力、清越冷冽的嗓音让所有人都心下一寒,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听着她的话,隐隐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一点点升起,涌入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再抬眼去看雪衣,一双凤眸尽是清寒,杀意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千凝也怔了怔,与雪衣对视片刻,她没由来地扭过头去,转身朝着座上走去,背对着雪衣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只觉方才差点就被雪衣的气势吓住了。
再回身时,她已经收敛了心神,平静下来,轻笑着看着雪衣,点头道:“说的好,这才是一个做母亲的该有的姿态。只是,君上将此事交由本宫去审理,本宫无论如何都该拿个主意,给此事一个定论。事已至此,证据确凿,纵然太子妃不认,本宫也由不得你了,你若有什么冤屈之处,大可向君上禀明,而现在,本宫不得不下令将你收押。”
说罢,她喝道:“来人,将太子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