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森严,不便动手,那便只能给他们添把火,让他们鹬蚌相争了。”
说罢,她仰头哈哈大笑,一旁的小宫女吓得一声不敢吭,瑟瑟发抖。
赤荆门内寒风凛冽,城楼上的旗子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容曦端着一直盘子从外面走进来,连连呼气,流烟想要起身给她送给暖手炉,却被她连连挥手制止。
“你现在身子不便,不要乱动。”她上前将盘子放好,自行娶了暖手炉抱在怀里,暖了暖,而后朝着门外瞥了一眼,喃喃道:“楼夙的冬天当真是冷得可怕,我在北郡那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
流烟不由轻轻一笑,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楼夙地处北方,本就被夜朝要冷,加之现在已入腊月,年关在即,怎会不冷?”
顿了顿又道:“让你去拿了什么?”
“哦,是新送来的瓜果。”容曦揭开上面盖着的一层布,“王特意让人给你留了些,只是没来得及让人送过来。”
说着,她稍稍沉了沉脸色,朝着四周瞥了一眼,凑近流烟小声道:“闻是楼夙兵马凌晨时分突袭,安溪损伤了不少兵马,粮仓也被烧了一半。”
流烟神色一惊,“他们……他们怎么进城烧得了粮仓?”
容曦拧眉想了想,沉吟道:“我稍稍打听了一下,说是不同的城门处有人喧嚣骚扰,吸引兵力,而后有人潜入了城中放火烧仓,虽然被及时发现了,却是未能抓到放火之人,夜间风又大,也未能及时将火扑灭,这才烧了大半的粮仓,王一早就赶着去处理了。”
“有人潜入城……”流烟疑惑地呢喃一声,蓦地,神色一怔,“难道,是阚泽暗中训练的那支兵马?”
容曦心中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点头道:“其实,军中有一支独特的暗卫存在倒也不奇怪,以前楼陌卿还在夜朝的时候,军中就曾有这么一群人,他叫他们夜鹰队,就是专门干这些大批兵马做不了的勾当。”
“噗嗤……”流烟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怎能说是勾当?”
“难道不是?”容曦挑了挑眉,“你瞅瞅这些人出动,一般能干什么好事?不是杀人放火,便是劫财越货,不是勾当又是什么?”
说着她又轻叹一声,“不过,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觉得大快人心,也算是为那些被安溪的人折磨致死的无辜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若要他们的亡灵真的安宁,就必须要将顾修和安溪的兵马赶出楼夙。”
流烟不由侧身看了她一眼,眼角含笑,良久,她太息一声,伸手拂过容曦的头,轻声道:“曦儿,你真的长大了。”
容曦愣了愣,讪讪一笑,挥挥手道:“哎,我这可不是忧国忧民,我只是不想看到楼夙有难,那样的话,我大哥、三哥和雪衣表姐都不得安心。对了,君瓴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流烟点了点头,“大致听到了一些,不管怎样,现在这样终究是好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夜朝平静了,君瓴平静了,只等着楼夙……”
她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目光顿然变得柔和,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容曦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道:“这小家伙也快出来了吧。”
“还有两个月左右。”流烟柔柔一笑,捏着容曦的脸,轻声道:“你要当姑姑了。”
容曦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迟疑了一下,而后又轻轻笑了笑,没有应声,而是拿起一颗安石榴轻轻剥了起来。
流烟知她心中还有嫌隙,也不再强求什么,只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转过身去,却又听容曦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让你们一家三口重聚,哪怕是舍了我自己的命。”
说着,她抬眼看了看流烟,抿唇笑了笑,“你就放心吧。”
流烟心下暗暗一凛,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有守卫朗声道:“参见王。”
两人连忙收整心神,待顾修进来的时候,看到容曦正在认真地给流烟剥安石榴,流烟则半躺在软榻上,见他进门,连忙就要起身行礼,却被顾修一把拦住。
“夫人别动,你身子不便,无需拘礼。”说话间,他走上前来扶住流烟,在她身边坐下,而后看了容曦一眼,“夫人今日胃口可好?”
容曦笑道:“夫人最近胃口都好着呢,一早就吃了不少,许是因为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了,越来越能吃了。”
顾修不由点头笑了笑,“自从你来了之后,夫人的心情和胃口都比以前好了很多,看来你照顾夫人很用心,孤王在想,是不是要赏你些什么,弗如,孤王放你离开,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