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秦钟舸的肩道:“我明白,但愿明天不要出什么差错。”
这两天的雪已经停了,夜风却不止,窗外时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雪衣整理好床铺,将一众宫人屏退之后,回身便看到夜青玄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怎么了?”雪衣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在想明天的事情?”
夜青玄点了点头,“明天的立储大典绝对不会那么顺利,我是在想,会有哪些人出手或者出面阻拦?千许毕竟曾是国丈,千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雪衣凝眉想了想,道:“我倒觉得,千家的人不足为惧。”
说着,她抬眼看着夜青玄,浅浅一笑,朝着窗子走得更近些,“千许刚死,千家元气大伤,那些千许的跟随者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此时的千家就是君上心头的一根刺,谁动谁死,他们不会愚蠢到在这时候公然反对君上的。”
“可你忘了,千许虽死,千家还有个王后在宫中。”
“王后……”雪衣撅了撅嘴,沉吟片刻,“可是此番王后是背弃了她自己的父亲才得以保全自己的,我倒觉得千家的人不仅不会帮她,反而会怨恨她、针对她,再者,此番王后既是有心弃暗投明,告知君上陆繁尧和千许要偷袭的事情,就必然也最好了要被千家抛弃的准备,现在她孤身一人,唯一的依靠就是君上,若要她反了君上,我怎么都觉得不可能。不过……”
她突然回过身来,挑眉诡谲一笑,眼神诡异地看着夜青玄,“反倒是立储大典过后,你真的成了这君瓴的储君太子,应该要好好提防着她,毕竟到那时候,她就是你的婶婶了,难保会不会借此机会和由头做些什么。”
闻言,夜青玄不由朗声而笑,“你说的不无道理,看来我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雪衣弯眉而笑,挎着他的手臂,道:“所以现在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这样明天才能有精力应对那么对事情。”
夜青玄重重点了点头,“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床边坐下,夜青玄定定看着她,满目柔和和宠溺,“我擅自做主向君上请命,把需要你出面的那一节去了,你会不会生气?”
雪衣轻笑一声,摇摇头,“你是明白我的,我对这些繁重的礼仪和喧闹的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最近又特别容易疲乏,比起穿戴那么重的服饰在人前走来走一天,我更宁愿躲在这里睡上一天,也省得担心累了自己……”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夜青玄如何不懂?他伸手将雪衣揽进怀里,抬眼环顾四周,“也好,留下来休息我能放心些,只是将离和桂妈妈明天要劳累些了,依你的性子,我们的东西你是断不会容那些不认识的宫人触碰的,就只能让将离来收拾了。”
雪衣咯咯一笑,“知我者,你也。”
寒风呼啸,雪衣已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睡意朦胧见,有一道人影在面前晃动,她懒懒地睁开眼睛一看,夜青玄已经起了身,正在穿衣服,一转身看到她睁开眼睛,便又放下衣服,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伸出来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等会儿将离和桂妈妈会过来陪你。”
听着他轻声细语地说话,雪衣心里一片柔软,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撅嘴道:“不想让你离开,又不想耽误你做事。”
“乖……”夜青玄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我很快就回来,你一会儿起身了,记得把汤药喝了。”
雪衣乖乖地点了点头,松开他,挥挥手道:“去吧,我等你回来接我。”
夜青玄便站起身,拿起衣服穿好,复又回身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到外厅,雪衣听到他和秦钟舸小声说了些什么,而后便快步离去了。
雪衣独自一人躺着,所有的困意突然就一扫而空,怎么也睡不着。
纵然这样的结果在她和夜青玄的意料之中,可得等这一天真的来了,也还是有些难以一下子就接受了。
她忍不住沉沉一叹,微微坐起一些,靠着软软的垫子怔怔出神,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色亮起。
许是知道雪衣这几天起得晚,桂妈妈特意晚来了一会儿,待雪衣喝了汤药,正要收拾起身之时,天色已经大亮,将离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来,惊道:“小……小姐,殿下在前往祭坛的途中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