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绞痛,痛得她站都站不稳,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君韶顿然起身,一把扶住她,看着她苍白如蜡的脸色,再看她额上冒出来的成串的汗珠,心下疑惑一重接着一重。
“你怎么了?”
“我没事……”雪衣无力地摆摆手,指了指床,“我过去坐一会儿就好。”
君韶便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看了看她的脸色,道:“你自己就是医者,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既然明知自己不能动怒,又何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伤了自己?”
“不相干……”雪衣轻轻念了一声,点点头,“是,如今确实是不相干,若一定要说出一个关系,那就是仇人,一辈子的仇人,永生永世的仇人!”
“王妃……”君韶放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还是先歇会儿吧,如若你当真恨他入骨,那就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否则也如何亲眼看着他一败涂地?”
雪衣一愣,侧身向他看了一眼,拧眉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大军便缓几日再走不迟,我也很想看一看,夜青玄究竟会用多长时间来打败夜明澜。”说罢,他冲雪衣温润一笑,点了点头。
见之,雪衣不由心下一愣,却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
君韶摇头,“不必言谢,你先歇息一下,等你缓过气儿来再吃晚饭吧。”说罢,他将雪衣扶到床上,拉好被子。
雪衣问道:“那你呢?”
“我做那边等你,你不用管我,反正我现在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对着营帐发呆。”说话间,他替雪衣放下帘帐,轻声道:“休息吧。”
而后转身走到外厅,在桌旁坐下,看着一桌纹丝未动的饭菜,无奈地摇头一笑,执起酒壶和杯盏,自斟自饮,时不时地回身朝着里屋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木城郊外。
原本正与千凝一起下棋打发时间的碧仇姑娘听得探子来报,霍地站起身来,一脸愕然地看着那人,“你说什么?你是说君上他……不出兵了?”
“是,君上已经明确与夜明澜说得明白,不会出兵相助。”
“怎么会这样?”碧仇姑娘瞪了瞪眼,皱紧眉看着千凝,“君上为什么会突然决定不出兵?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要出兵助澜王一臂之力吗?现在兵马已经开至莫凉城外,却又说不出兵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凝也是一头雾水,拉住碧仇姑娘,“你先别激动,君上做事向来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等查清情况了再着急不迟……”
“王后……”碧仇姑娘目光冷厉地看着千凝,“纵然我们都是妇道人家,不懂带兵打仗之事,却也该知道这么多兵马出兵与否、何时出兵的重要性,对于战场上的人而言,时间就是生命,你可知因为君上的这一退兵,会让澜王折损多少兵马?”
“碧仇!”千凝被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惹得怒火直冒,一把甩开她的手,“本宫知道你心里着急,可你也该弄清楚你我之间的身份。是,君上之前是答应出兵了,可是现在就算他又立马调转马头领兵回朝,你我也该不觉得奇怪才是,这就是君上,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心思没有人能琢磨得透,本宫若是能明白,他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碧仇姑娘被她这一吼,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神色依旧担忧,“十万……十万兵马对于这一场战争来说太过重要,我实在不敢想象,少了这十万兵马,澜王该如何应战。”
千凝看着她不安的脸色,对着身边的探子使了个颜色,“你们速速去查清君上不愿出兵的原因,越快越好,要解决问题,咱们就得先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才行。”
“是!”两名探子应了一声,快步掠去。
千凝又转身对碧仇姑娘道:“你先别担心,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先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说。”
碧仇姑娘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对着千凝点了点头,“对不起,王后,我方才太过激动了……”
“本宫明白。”千凝轻轻一叹,“本宫知道那种明知自己最关心的人身处险境、自己却帮不上忙的痛苦,当真是比死了还难受,总觉得如果他出了事,那就是自己的错,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碧仇姑娘愣了愣,“王后……”
“当初君曜哥哥被追杀的时候,我恨不能替他去死,只可惜……”她苦笑着摇摇头,“不管怎样,只要现在他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要么,我找到他的活人,要么,我与君韶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