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雪衣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定定地看着他离开了,原本的浅笑渐渐散去,恢复了最初的凝重神色。
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她见了君韶两面,他的一言一行都挑不出任何的问题,却偏得因为如此,让她生出一丝惧意来。
她倒不是怕自己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而是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些年来夜青玄一直在回避的那个人,实在深沉地可怕,也稍稍有些明白,为什么夜青玄在对待那个人的态度上,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么严谨而凝重的。
而她,也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可能是真正的贺信元,可是,如果他不是的话,那他会是谁?
饶是如此,对于君韶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她绝对相信现在她是安全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还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消息也罢,又或者是因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既然保证了她的安全,那她现在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既是如此,那倒不如先安安心心睡上一觉,如果她还想要保持体力和清醒的头脑,就必须要先照顾好自己。
想到这里,她走到里屋,将帘帐放下,合衣躺在床上,夜青玄交给她的那样东西被她塞在被子里,又随手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上,听着外面风吹过帐篷的声音,缓缓睡去……
而此时此刻,子冥的营帐内,气氛越发严肃紧张。
“君上……”夜明澜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地敲打着,发出细微的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做?”
“哦?”君韶故作惊讶地挑了挑俊眉,“澜王殿下指的是……”
“本王记得君上昨夜就回营,说是调集兵马,今早凌晨赶往东门,对抗莫凉城内的兵马,可是……本王等到了现在,君上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君上是不是太过疲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闻言,君韶不由轻轻笑了笑,端起杯盏呷了一口,“澜王是不是听错了?孤王何曾说过要出兵?”
“你……”夜明澜骤然一惊,霍地站起身来,一脸愕然地看着君韶,全然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君上,这样不好吧?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出兵助我拿下莫凉城,夺位皇位,从今往后君瓴和夜朝便是平起平坐的地位,再无需君瓴臣服。君瓴的兵马都已经开至莫凉城外,你现在突然出尔反尔,又是为何?”
君韶抬手示意他冷静下来,坐下,“澜王,有些事情孤王必须要与你说清楚,孤王领兵前来,并未曾说过一定要出兵助你拿下莫凉城,也许,孤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也不一定,再者,出不出兵是孤王的自由,我君韶做事向来是求利,只要对我君瓴有利,一切好说。可是眼下,澜王认为就算孤王愿意出兵,你就一定有能力击垮夜青玄,拿下莫凉城吗?万俟禄的五万铁骑如何顷刻间溃不成军的,你也看到了,你现在要攻的可是莫凉皇城,易守难攻,原本他们就占尽了地理优势,加之他们一直以逸待劳,你以为你对他们,能有多少胜算?”
夜明澜双拳紧握,听完这一番话,眉头早已拧成一簇,神色有些狰狞,“君上连试都不试,又如何得知我们拿不下莫凉城?”
无奈地摇摇头,君韶道:“实话告诉你吧,你如果想要用万俟禄的铁骑来对付夜青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因为……”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没由来地掠过一抹深沉诡谲的笑意,“他对万俟禄铁骑的了解远远胜于任何人,那些铁骑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夜明澜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昨天晚上他们能赢,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地理优势,又事先放毒,布下陷阱,我们才会措手不及,可是他们也只有那么一次机会,接下来就该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说罢,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君韶,“君上,你是一国之君,说话应该算数才是。”
“正因为孤王是君瓴的君王,一言一行都必须是为了君瓴的百姓,所以这兵,不能出。”说着,他站起身来,一脸坦然地看着夜明澜,“澜王,孤王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出兵相助,也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战争,一切,且看澜王和万俟禄的造化了。”
他对着夜明澜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见如此,夜明澜顿然怒了,“君韶,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澜王!”君上也沉了脸色,漠然地看着他,“孤王现在能做的是不会插手,你可不要逼着孤王去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