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韶凝眉想了想,“既如此,那你便去巡夜吧。”
“巡夜!”子冥苦巴巴地看着君韶,“我……”
“哈哈……”君韶似乎心情大好,不由朗声大笑,“放心吧,我就坐会儿,天已经快亮了,我先在你这边待会儿,等天一亮便安排人重新打歌帐篷便罢。”
子冥这才把提到嗓门眼儿的心又放回肚里,嘿嘿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真的要去巡夜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子嗓音,道:“君上,贺信元求见。”
“进。”
随后,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入内,看他的眼睛炯亮有神,却偏得留着一大把胡子,弄得看不出年龄来。
“君上,您这个时候找末将所为何事?”那自称是贺信元的将军对着君韶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君韶神色淡然,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将军,此番一路行军南下,贺将军辛苦了。”
贺信元连忙摇头,行礼道:“末将不敢,为君上和我君瓴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嗯。”君韶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笑,“如今孤王已经决定按兵不动,不出兵助夜明澜,将军也可以好生歇着了。”
“君上!”贺信元一怔,愕然抬头看着君韶,“末将,末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君上若要惩罚,还请给末将一个缘由……”
“贺将军多虑了。”君韶摆摆手,“谁人不知贺将军十六成名,这十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为我君瓴效力,未有异心?孤王非但没有要惩罚贺将军的意思,相反,倒是应该好好奖赏一番才是,只是眼下战事未定,孤王是想此事等回朝了再说不迟。至于现在……”
他顿了顿,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贺信元走过去,“孤王来了一位旧友,相识之初,为了不让身份成为阻碍,孤王曾与她说孤王是一位将军,如今她贸然前来军中,孤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所以想要先借将军的身份一用。”
贺信元愕然地看着他,“借……借末将的身份一用?君上的意思是……”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贺信元,至于你……退下安心休息就好,等过了这几日,我与那位旧友把事情说明白了,便可将身份还给贺将军。”
“这……”贺信元一脸不解而又茫然地表情,虽不想答应,可是一看君韶那脸色,又不敢违抗,只能皱着眉行礼道:“君上之令,末将不敢不从。”
“那就好。天已经快亮了,你先回去吧。”君韶说着,对着他轻轻挥了挥手,贺信元只能一脸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子冥啧啧了两声,笑道:“君上……额,将军,瞧着贺将军那样,似乎有些不情愿啊。”
君韶深沉一笑,嘴角掠过一抹寒意,“若非因为贺家一门忠烈,若非是知道他对君瓴忠肝义胆,从无二心,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这陡然的转变让子冥心下狠狠一凛,正色看着君韶,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怎么了?”
“与玄王妃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想来现在正跟他在一起。”君韶不紧不慢道。
子冥一愣,“你是说,贺信元有心谋反,一早就与殿下联络好了?”
君韶摇摇头,“谋反倒算不上,毕竟,他们贺家直到现在一直都是忠心为国,竭力拼杀,只是,我只怕他们这么努力守住这江山,并不是为了我,而是等着那个人回来。”
子冥闻言,又是大吃一惊,“也就是说,贺信元早就知道殿下没死,这些年来一直在等着殿下回来?纵然这些年来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可是……可是他们必是早就约定好了,会在某一天以某种信物相见……可是如此?”
君韶轻轻笑了小,点了点他的脑门,“你总算开窍了些。”
“嘿嘿……”子冥憨笑了两声,“这不是跟在您的身边久了,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学了些嘛。”
顿了顿,他又恢复了正色,有些担忧道:“这贺信元确实是咱们君瓴不可多得的一位大将,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动声色,等着殿下的归来。属下只怕,若是殿下当真回来了,会您之间起了冲突,这贺信元他……”
他不安地看着君韶,迟疑着道:“属下知道您爱惜人才,也知道您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找回殿下,更知道您无心伤害殿下,可是……可是事不由人,万一到时候真的起了冲突,咱们可该怎么办?”
君韶没有立刻答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看着火烛一点一点燃尽,嘴角拂过一抹冷厉的笑意。
“所以,为了君瓴,这样的冲突必须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