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无法出面,便由他二人携诸位大臣一起出面,届时诏书在手,澜王便无话可说。若他有心悔过,一切皆好说,若执迷不悟……”
他没有把话说完,神色却渐渐变得冷厉,沉沉一叹,起身从一只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子递给雪衣,“这是司家的大药方,现在就交给你保管着吧,朕相信,若是姨母还在,她也希望这大药方交到你手中。”
说罢,他用力推了两人一把,“已经不早了,你们快去吧,速速离开这里。”
“父皇……”这一刻,两人下意识地齐齐喊了一声,虽然声音很轻,可是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
夜子衿鼻子一酸,再次红了眼眶,正想要说什么,就被雪衣一把抓住衣袖,轻声道:“走!”
夜子衿想要挣脱她,却不想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自己试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
宫里到处都是夜明澜的人,夜子衿不好说什么,一路上只是紧咬着唇,时不时地瞥一眼身边这个轻纱覆面的女子,前一天她还得称呼她一声二嫂,而今,就变成了她的妹妹。
好不容易到了她在宫里养伤住的地方,见四下无人,她突然用力一把甩开了雪衣,咬了咬牙,恨恨道:“若你还只是我的二嫂,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要说一声谢,可你现在不是,你是他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怎么能忍心留他一人在这里却一点也不担心!”
雪衣低垂的双手握紧,瞥了门外一眼,淡淡道:“担心有用吗?能解决这一切,救他出去吗?”
“你……”
“你觉得我冷血、无情,觉得我不担心他,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用你的依依不舍、有情有义带他离开这里?”雪衣凤眉微蹙,神色冷刻,在夜子衿看来,这模样像极了夜青玄。
她继续道:“从我秘密回到京中、踏进宫门的那一刻,甚至,从离洛倒下,我从晏城启程回京的那一刻,很多事情便已经在我和阿玄的计划之中,这些计划都是经过周密的推测而来,期间不能出丝毫差错,否则极有可能前功尽弃,而在这个计划之中,父皇从来就没有被遗忘、被忽视过。
算来,这个计划唯一的变动便是今天晚上的事,我追查了那么的真相突然摆在面前,找了那么久的生身父亲就在眼前,你以为我不激动、不心慌吗?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而影响所有的一切,这不是你我两条命的事,是千万条生命的事,我任性不起,赌不起!”
被她这么一番厉声呵斥,夜子衿骤然愣住了,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个妹妹,一时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惶然地看着她,眼泪簌簌落下。
雪衣心下一揪,突然上前一步保住她,哽咽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不能让夜明澜发现丝毫异样。诏书,把诏书送到修王手中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有诏书才有可能阻止这一切,你明白吗?”
夜子衿说不出话来,紧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而后回身朝着里面走去,喊了声“子然”,温子然当即应声而出,见到眼眶泛红的两人,不由微微一愣。
来不及给他解释,雪衣将装着大药方和招数的锦盒用包袱包好,对两人道:“走吧。”
温子然倒也识趣,没有多问,小心地扶着夜子衿,三人一道朝着院子不远处的天策楼走去……
“轰隆——”又一声巨雷,惊得正坐在厅前沉思的夜明澜微微一颤,回过神来,他浓眉紧蹙,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旁,抬眼看着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半个夜空。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他微微眯起眼睛,没由来地想起方才在紫宸殿外见到的那个自称神医的女子,虽然那张脸完全陌生,且相貌平平,与他所猜想的那人相差甚远,可是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两人想到一块去。
为何,究竟是为何?
对了,眼睛,是那双眼睛!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看着他时总是带着一股恨意和敌意的眼睛,方才遇到的那个人,看着他时的眼神就是那么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虽然她已经极力压抑,可是那股从心底里透出来的恨意,不是说藏就藏得住的。
一抬眼,瞥见一名侍卫匆匆而来,他迎头问道:“玄王府一切可都正常?”
守卫大步走到廊檐下,道:“回王爷,正常。”
“所有人都没有异样吗?”
“没有,所有人都很正常,不过……”他皱了皱眉,“有一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谁?”
“玄王妃的贴身丫头,将离。”
闻言,夜明澜骤然心头一凛,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沉喝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