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替我们挡着,言不平,到后来,表哥为了保护我,将蜃雪楼的楼主信物雪玉令交给我,整个蜃雪楼任由我差遣,而今,表哥更是为了我,身受重伤……所有的一切,雪衣心里都明白,可是表哥,正也因如此,有些话雪衣必须要说……”
容毓轻轻抬手,打断了她,温润一笑,道:“我都明白,由始至终都明白。”
而后他缓缓转过身去,面朝湖面,嗓音静淡道:“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没有说,并非是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没有勇气和胆量,而是我一直都很清醒,你对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不想破坏这种感情,不想让自己到头来会一无所有。”
说着,他忍不住轻轻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人有时候太理智了,也许并不好,我也希望自己能像容璟那样,喜欢了就去追求,哪怕从北郡追到京都,也一定要把人追回来。可是,我终究做不到。”
而后他回过身来,定定看着雪衣,“一开始,也许我确实有些不甘和懊悔,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情,我已经渐渐放下心来,这世上能待你如玄王者,未有几人,有他在你身边,我也算放心了。”
“阿玄……”闻及他提起夜青玄,雪衣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我和阿玄就像是两个相互救赎、相互扶持的人,没有彼此,我们都不会有今天。”
容毓颔首,“所以,于彼此而言,你们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雪衣重重点头,而后看到容毓看着她的身后轻轻笑着,回身一看,夜青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刚一回来就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却不是直接对我说的,竟不知,我对你有这重要。”
闻言,雪衣学着他的语气,没好气道:“我也不知,你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话音刚落,离洛便端着一只托盘从身后走来,不紧不慢道:“王爷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可能是王妃自己没有发现。”
雪衣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一道寒光倏忽落在离洛身上,离洛只觉浑身一冷,端着托盘朝着容毓走去,“容大公子,你的药,我给你放屋里。”
容毓浅笑着点点头,目送着雪衣和夜青玄缓缓离去,走到一半,雪衣突然停下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回过身来看着离洛,一字一句认真道:“离洛,表哥的药以后就交给你了。”
离洛下意识地一愣,道:“之前不是将离……”
突然,他话音一顿,明白了其中缘由,乖乖地垂首点点头,“是,属下记下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夜青玄问道:“你为什么又欺负离洛?”
雪衣挑挑眉,一脸无辜,“有吗?”
而后她凝眉仔细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最近钟舸不在,我也就只能找到离洛。”
闻言,夜青玄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又沉了脸色,“大哥已经辞去了皇太兄一职,如今封为中宸王,虽说巩能方已死,可是万俟禄和巩思呈还手握十万兵马在外,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
提起楼陌卿,雪衣的脸色也没由来得跟着一变,“大哥性子直,不想要的就会说出来,此番看来,他是真心不想当那个楼夙王,我只担心会有人借此生事,毕竟大哥在楼夙根基尚不稳,也没个帮手……”
话未说完,夜青玄突然轻笑一声,惹来雪衣一记白眼,喝道:“笑什么?”
夜青玄道:“并非是没有帮手,纵然他是刚刚回朝,可是朝中有不少保皇一派,你忘了,先前从凤夙城赶往落凤镇的保平王和查将军都是保皇派,他们可是当初力保先太子回朝继位的得力之人,加之朝中还有田国公和窦将军等人,大哥只要自己能稳住,别人应该就伤不了他。”
一番话听得雪衣直瞪眼,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顿了顿,又兀自垂首道:“也不怪,你有无门。”想了想,又道:“我有蜃雪楼。”
被她这一前一后的自问自答弄得哭笑不得,夜青玄俯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房里走去,“已经很晚了,就不要多想了,你答应过我的,这两天要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立刻启程,全速前往北郡。”
雪衣也是乏了,在他怀里点点头,突然又用手戳了戳他的肩,“阿玄,我想跟你说件事……”
“不行。”
雪衣顿时垮了脸,“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你想出去走走。”
雪衣一愣,顿时低下头去不说话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见状,夜青玄心有不忍,幽谲一笑,道:“要出去也可以,等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