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巩思呈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诧异地看着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巩能方紧紧抓住他的手,面向巩思乾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你要杀我可以,可是你大哥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些年来,他一直把你当做亲兄弟看待,你……你便看在这些年的兄弟情分上,放你大哥一条生路……”
“亲兄弟……”巩思乾骤然轻呵一声,冷冷笑开,“我原本确实一直以为大哥视我为亲兄弟,是真心待我,可是当我知道我这一生的病从何而来、又为何多年医治无效之时,我总也算明白了他对待亲兄弟的手段。”
他说着看向巩能方道:“你们巩家的人都是用下毒这种手段来对待亲兄弟的吗?”
闻此一问,厅内骤然安静下来。
流烟定定地看着巩思乾,许久,她苦涩一笑,难怪从初见之时她便觉得这个二公子与众不同,他的眼神、他的脾气都是那么神秘,让人琢磨不透,而他的忍耐力和脾气亦是好得惊人。
原来,并非是他天生好脾气,而是这些年天天生活在仇人的身边,认贼作父,天天活在复仇的阴影下,一点一点历练出来的。
过了许久,巩能方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轻轻点头,“好,很好!哈哈哈……”
蓦地,他笑声一滞,皱着眉冷冷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都想我死,这些年来我也确实做了很多害人的恶毒之事,会有今日权当作是报应也罢!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就此得逞。”他看了看楼陌卿,呵呵笑道:“你想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只怕是不可能了!”
说罢,他突然厉喝一声,一把推开万俟禄和巩思呈,将二人推到身后,而后自己抱住方才坐着的座位后倚,用力向右掰动。
只听“轰隆”一声,身后原本挂着大幅字画的墙壁骤然移开,露出一个缺口,万俟禄和巩思呈脚下一个不稳,跌落进去。
“父亲——”巩思呈最后叫了一声,话音未落,那道门便又沉沉合上。
楼陌卿脸色一沉,喝道:“追!”
秦钟舸一点头,招了招手,涌上前去,却见巩能方得意一笑,用力使劲一掰,只听得嘎巴一声,那座位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死死卡住了。
“哈哈……机关已经破坏,你们是打不开这道门了,这门里又是另外一道门,一共是七道门,一道比一道结识,一道比一道难破,等你们砸开了门,他们早就已经逃走了,哈哈……”说到这里,他抬眼向巩思乾和流烟看去,“好了,我心愿已了,你们的仇也报了,咱们……咳咳……咱们来生再见吧!”
说罢,他突然用尽全力狠狠撞向一旁的石柱上,而后缓缓倒地不起,额角磕出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
“爹,娘……”流烟深深哽咽一声,“你们的大仇……得报了……”
蓦地,她身形剧烈一颤,俯下身咳出一大口血来,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渐渐昏迷。
“烟儿!”楼陌卿轻呼一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稚嫩的呼喊声:“大将军、丞相大人……”
回身望去,只见楼陌风在一名太监的陪同下踉踉跄跄地跑来,见到眼前情形,顿时吓得变了脸色,说不出话来。
“皇,皇兄,这是……”
楼陌卿漠然道:“万俟禄和巩能方借举办寿宴为名头,意图谋害臣和朝中诸位大臣,并且心生叛意,想要谋权篡位,这屋顶上的红绸带里便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阴谋和计划,计划被识破后,万俟禄和巩思呈已经逃走,巩能方撞柱自杀。”
“自杀……”楼陌风那年幼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绝望,哭丧着脸道:“丞相死了,那……那母后的病情怎么办?谁来给母后治病……”
闻言,楼陌卿不由拧了拧眉,看了看怀里的流烟,匆匆道:“内子身受重伤,臣先带内子回去疗伤,晚些时候进宫看看栗姬娘娘。”
说罢,不等楼陌风说一个“不”字,抱着流烟快步走了出去,秦钟舸和阚泽等人见状,连忙跟上。
顿时,厅内就只剩下楼陌风、巩思乾和庞平。
庞平道:“眼下城中还有叛军逗留,末将护送王上回宫。”
巩思乾上前一步道:“王上,臣自幼病重,久病成医,可否允许臣给栗姬娘娘看看?”
楼陌风一脸死灰色,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呆呆地转过身出了门去,见状,庞平和巩思乾皆一脸疼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不该他来承受。
然而,待给栗姬娘娘看完病之后,巩思乾的脸色骤然变得阴冷,狠狠握拳,冷喝道:“这巩能方和巩思呈当真是丧心病狂,为了控制栗姬娘娘继而控制王上,竟然给栗姬娘娘服食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