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掉下来的人撕得粉碎!”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两行清泪正好滑过嘴角,一股咸涩入口化开,往事历历在目,心口犹如刀绞。
月贤妃已然怔住,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良久,她突然轻笑一声,继而眼泪喷涌而出,“就因为这一句话,就给我的承儿招来了杀身之祸,呵呵……”
突然,她笑声一顿,定定地看着宁皇后,“那皇后娘娘可知圣上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圣上他说,如今咱么夜氏一族也算是人丁兴旺了,皇子个个都很出色很争气,以太子晟儿为首,到幺儿承儿,个个都是气宇不凡,有王侯将相之气,日后我夜朝在他们兄弟几人的共同努力下,定会愈加繁荣昌盛,而晟儿,便是领着他们向前走的那个人。”
闻言,宁皇后不由怔住,“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月贤妃轻轻摇头,无声落泪,“事已至此,我骗你还有何用?承儿已经死了,现在就算我杀了你,杀了所有人,也不可能再换回承儿的命了……”
说到这里,她顺着桌角缓缓滑倒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宁皇后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看到月贤妃那悲痛欲绝的表情,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所有话都收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地沉默许久,漆黑的夜里只能隐隐听到月贤妃的哭声。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月贤妃的哭声渐止,宁皇后方才沉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十一年前,我压了一件事在心底,终酿成大祸,十一年后,对于另外一件事,也许我该告诉你,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但至少我们应该抱着那最后一丝希望,再试一试。”
好无厘头的奇怪话语让月贤妃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浮了起来,她骤然站起身来走到宁皇后面前,凝眉问道:“什么事?”
宁皇后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当年,我派去放火的那个姑姑,在起了大火之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她许久,一直都没有找到,连尸首也没有,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出了宫去。”
月贤妃疑惑地听着,摇摇头道:“那又如何?”
“那个姑姑的无缘无故消失,让我心里很不安,所以我派人仔细查了这件事,发现修王对这件事一直都很怀疑,他坚信承儿没死,因为在那具婴孩的尸骨上和火烧的寝殿内,根本就没有发现承儿一直戴着的那颗菩提子。”
闻及“菩提子”,月贤妃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陡然一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宁皇后继续道:“我可以肯定的是,承儿的棺中确实没有那颗菩提子,被烧过的寝殿四周也都派人仔仔细细找过了,根本没有,加之那个姑姑失踪,我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承儿根本没死,而是被这位姑姑带走了,毕竟当年,这位姑姑也很喜欢承儿,不忍对承儿下手。
自那以后,我就派人悄悄出宫寻找那位姑姑的下落,找了整整一年,终于在一个小村里发现她的踪迹,彼时她的身边带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可惜她发现了有人跟踪她,没过两天便趁夜逃走了,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肯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承儿。”
“当真如此?”方才还心灰意冷、痛不欲生的月贤妃闻言,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两眼又亮了起来,她上前一把抓住宁皇后的衣袖,颤抖道:“这么说来,承儿当真可能还活着?”
宁皇后叹息道:“我现在只能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至于承儿的生死,我真的没办法很肯定地告诉你。”
说话间,她抽身走到桌案前,抽出一张画像交到月贤妃手中,“这是那位姑姑的画像,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不过她失踪时已经年逾三十,相信容貌不会改变太多,但愿,能帮到你。”
颤巍巍地接过画像在手,月贤妃仔细看了看,这个人她有些印象,当年确实是宁皇后身边的心腹之一,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在十来年前,突然就不见她的踪影。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不由渐渐升起一丝希望,正要对宁皇后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走到桌前,端起一杯酒盏在手,神色沧然。
“皇后娘娘!”月贤妃顿然一惊,伸手拦下她,“你这是做什么?”
宁皇后看了看手中的酒盏,淡淡道:“如今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该是时候为我曾经犯下的罪过赎罪了。”
说罢,端起杯盏就要仰头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