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庄傲必然已经见过他徒弟的尸体,知道青柳城有高手在,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徒弟而以身犯险?”
她说着停了手上的动作,深有其意地看了将离一眼,将离会意,端着已经理好的草药快步离开。
夜青玄没有做声,看着将离走远,而后以目光相询。
雪衣低声道:“我们身边既然有他们的探子,那此番你我前来的消息必然早已经送到楼夙,庄傲也必然知道此番前来的人是你,听小胡子所言,当年他是拿定主意你活不了太久,如今小胡子一死,若探子送回去的消息尽是你如何狠绝凌厉、不同寻常的话,他的心里反倒没有把握了。”
闻言,夜青玄不由轻轻笑开,向她伸伸手握住她递来的手,“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安心地配药就行,其余的事情,有我。”
雪衣却凝眉摇了摇头,“药是要配的,可是让我一点都不想现在的境况,又怎么可能?不管怎么说,此番北疆异族动乱,表面上看来是因为朝中无人可用,父皇才会派你我前来,实则你自己心里也该清楚,这是父皇对我们的一个考验,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必须要圆满解决,否则,朝中便永无你的立足之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眼向夜青玄看去,看得出他同意她的说法,只是对于“无立足之地”这样的预料并不以为然。
“在哪里立足,要看我的意愿。”他安慰似的握紧雪衣的手,将她揽进怀里,“你放心,有我在,这世上便没人可以伤害到你,不管我是谁。”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雪衣听了心下一沉,隐隐有些担忧。
这些天他不说,她便什么也不问,可是并不代表她心里不会想,自从到了北疆之后,夜青玄虽然努力让自己沉稳冷静,可是他的情绪还是起了些难以察觉的微澜,让雪衣不得不多心,她总觉得他和楼夙或者君瓴有一种难以言清的微妙关系。
加之那天晚上听了小胡子和他的谈话,已然可以推断出,当年真正的夜青玄是在楼夙与君瓴的交界朔阳城被庄傲重伤,而后被人救走,现在想来,当时救走真正夜青玄的人必然是如今的他,换言之,他很有可能就是这北方之人,至于是君瓴还是楼夙,又或者就是夜朝北疆之人,却是不得而知。
“阿玄……”她侧身看他,欲言又止,眉宇间有难解的愁云。
夜青玄轻轻点头,“我在。”
雪衣迟疑了一番,终是什么也没问,而是把头抵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如果我们能尽快摆脱这些世俗困扰,能尽快回到你的家乡,安安静静过着平稳的日子,那该多好。”
一向冷静淡然的夜青玄神色没由来地沉了下去,沉吟良久,他低声问道:“雪衣,如果回到我的家乡,一样要面对这些纷争困扰,一样要面对亲人相残的现实、面对权利的争夺,你还会想要回去吗?”
雪衣不由愣了愣,抬起头来看他,看到他眼底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杀意,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藏。
他的心底有恨意,然更多的是冷冷的杀意,纵然雪衣不知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却隐约想象得到,能让他这般挂念不忘、不能原谅、一心想要杀掉的人,必然是曾经犯下过对他而言的滔天大错。
偏得,这些年他假扮成夜青玄,蛰伏在夜朝,不动声色,不吭不响,一直隐忍,只为了等到那一天。
想到这里,雪衣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隐隐地心疼,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抱住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有你在,那就好。”
闻言,夜青玄心底某个封闭的角落嘎巴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防备在顷刻间被打碎。
他抬手,缓缓圈住她,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心下方才升起的戾气渐渐退了下去,而后他重重点了点头。
“雪衣,虽然一直以来你什么都不问,可是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对吗?”
雪衣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知道,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夫。”
夜青玄不由挑眉浅笑,拉着她一起站起来,转向君瓴的方向,“其实,我是……”
“什么人!”黑夜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夜青玄眸色一沉,回身望去,只见刚刚走到院门口的离洛追着一道黑影走了两步,而后又回身看了看夜青玄,似乎在问他的意思。
夜青玄神色沉冷至极,看向黑影逃离的方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