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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雪衣轻轻走到夜子衿身边,轻声道:“公主回屋歇着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夜子衿两眼微红,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沉默片刻,她缓缓吐了口气,睇了雪衣一眼,“他来找你干什么?”
依旧是那么冷冷的、不可一世的语气,雪衣听了却生不起气来,也不想在这时候惹她不快,便举起手中的玉笄,简单答道:“来跟我说明送这支玉笄的本意,问我可曾见过这玉笄。”
夜子衿低头,淡淡瞥了一眼那玉笄,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挥了挥手道:“罢了,君瓴送给你的贺礼,本宫无心过问。”
说着,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你回去吧,明天定是要忙碌一整天了,本宫就不留你了,免得等你嫁入了玄王府,到二哥面前摆本宫一道。”
话虽如此,雪衣却听得出她是有心放人,再狠再恶毒的话,此时说来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情绪的大起大落。
想到这里,雪衣忍不住低头轻轻一笑,继而就听夜子衿继续道:“明天的婚宴本宫就不去了,你既是知道那么多秘密,就更应该知道,本宫实在不想看到你们成婚……”
声音越来越细微,直到完全听不到,雪衣看了看拿到蹒跚着消失的红色背影,紧紧抿了抿唇,而后转身,快步朝着公主府的大门走去。
回到司府,已经快戌时末了,大老远地就看到桂妈妈和容家兄弟正一脸担忧地在外厅候着。
甫一见到雪衣回来,三人就连忙迎了上来。
容璟脸色微沉,“这么晚了,子衿公主请你过去,没有为难你吧?”
雪衣微怔,豁然想起第一次去公主府回来的时候,司仲卿便是这般等着她,担忧她,而今物是人非,司仲卿已经消失无踪,等她的人换成了容家兄弟。
深深吸了一口气,雪衣摇摇头,“我没事,公主找我不过是聊些家常。”
桂妈妈连连摇头,叹息道:“听说那子衿公主脾气怪得很,上一次下着那么大的雨,还要让三小姐非去不可,现在她明明知道三小姐明天就要成婚了,这又大半夜地把三小姐叫过去,怎么可能就是聊聊家常?”
闻言,容家兄弟不由沉了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雪衣,却见雪衣只是轻松地笑了笑,“放心吧,就算公主再怎么不喜欢我,可她毕竟是玄王的亲妹妹,又怎会刁难于我?不过是与我说一些王府中的规矩罢了。”
而后她拉住桂妈妈,柔声道:“桂妈妈,我在公主府没讨到饭吃,和将离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
桂妈妈不由无奈地长叹一声,“三小姐不想说就罢了,反正过了今晚,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三小姐了,桂妈妈这就给你们做吃的去。”
说着转身要走,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方才老太太派人来叫三小姐,道是等三小姐回来了,一定要去见她,再晚都要过去。”
雪衣心下一紧,点了点头应下,目送着桂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转向容家兄弟。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不用担心我。”
兄弟两人相视一眼,脸色有些深沉,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之,雪衣脚步停顿了一下,看向容璟道:“曦儿的事……让外公和舅舅担心了吧?”
容璟无奈地摇摇头,“担心是难免的,曦儿最年幼,从小就被宠坏了,任性妄为,任何人都拦不住,她会离家出走,早在父亲和爷爷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如今她竟是直接追到楼夙去了。”
说着,长叹一声,见雪衣面色凝重,便又道:“你不用担心,大哥和容家都已经派出人去寻找她的下落,只要一找到她,就立刻把人绑回来,免得她又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雪衣点了点头,想了想,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除此之外,便是尽快找到与司仲卿有关的线索,可是那些带走司仲卿的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把司仲卿藏到了什么地方,竟是任由蜃雪楼和夜青玄的人在楼夙找了许久,始终无果。
如此看来,他们面对的对手绝非泛泛之辈。
睦元堂里的灯光还大亮着,雪衣吩咐了将离在外面守着,自己轻轻进了屋内,只见司兰裳正坐在烛光下,盯着手中的东西看得出神,竟是连雪衣出现都未曾察觉。
直到感觉到一道黑影从头顶罩下来,她方才下意识地合上手中的盒子,抬眼看来,见来人是雪衣,不由松了口气,拉住雪衣的手腕在自己身边坐下。
“公主可有为难你?”她语气轻柔,笑意温和。
雪衣见了,心底骤然一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用力摇摇头,“无碍,公主待我很好。”
司兰裳便点了点头,“那就好……今后你们该像亲姐妹一般,好好相处才是。”
雪衣顿然失笑一声,“亲姐妹?”
话说出口,总觉得原本的好笑之意全都转化成了疑惑。
亲姐妹?司兰裳为何会突然说起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