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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方才点点头,“好,我等着。”
马车一路吱吱呀呀,不紧不慢地到了蜃雪酒坊。
下人领着雪衣直奔着望月阁去了,尚未进门就听到一阵清朗的男子嗓音,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离洛迎上来,了然地低下头道:“王爷和澜王殿下起了兴致,拦他不住,竟是命人将太子殿下和修王殿下全都请了来。”
雪衣眸色一沉,轻呵一声“胡闹”,想也不想便抬脚走进屋内。
夜亓晟和夜明澜显然兴致很高,早已离席,边朝着窗子走去边举杯对饮,夜青玄和夜华修还在座上,许是来得晚,夜华修脸色尚好,夜青玄已微酣。
见雪衣进来,夜华修投来一记温润目光,点头致意,道:“可算是来了个能劝得住二哥的人了。”
闻声,夜亓晟和夜明澜不由回身看过来,夜亓晟点头浅笑,夜明澜眼底笑意深沉难测,不多言,只是举了举杯。
夜青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伸了伸手,轻声道:“雪衣,过来。”
雪衣看了好事的兄弟几人一眼,缓步走到夜青玄身边坐下,接过他手中杯盏丢在一旁,轻斥道:“不是跟你说了,这段时间服的药,要忌口的。”
夜明澜轻呵一声,道:“三小姐放心便是,二哥喝得不多。”
雪衣抬眼朝他投去一记目光,“不是多与少的问题,而是本就该滴酒不沾。”
虽是责备语气,然兄弟几人都听得出她对夜青玄的关心。
夜亓晟走过来道:“难得二弟今天心情好,有心邀我们兄弟几人在此共饮,三小姐便网开一面,允他这一回。”
闻言,跟着雪衣而来、此时正站在门外的将离忍不住笑出声来,与离洛和秦钟舸相视一眼,压低声音道:“等日后小姐嫁入了玄王府,王爷定是要被小姐管得死死的。”
离洛面无表情道:“便又如何?”
“如何?”将离努了努鼻子,“也就是说,日后玄王府就是小姐说了算,自然而然,你们也归我管。”
离洛一愣,他还从没想过这一点,不由向秦钟舸看去,见他笑得正欢,忍不住问道:“是这样吗?”
秦钟舸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头,而后偷偷朝屋内又瞥了一眼。
雪衣本就没有要真心责备夜青玄的意思,她只是担心他病情复发,这会儿见他脸色还算和润,便松了口气。
“罢了,难得喝一次酒。”
闻言,兄弟几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笑了笑。
夜青玄一手扶着雪衣,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夜亓晟不满地瞪眼,“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把我们叫来了,自己却要走……”
顿了顿,又无奈地挥挥手道:“罢了……谁让三小姐已经找上门儿来了,若不放你走,三小姐定是要埋怨我们了,你就赶紧着回去吧。”
夜华修接过话道:“二哥便交给三小姐了,有劳三小姐照顾好二哥。”
雪衣点了点头,“诸位殿下放心,雪衣自会照顾好他。”
而后与夜青玄相视一眼,扶着他缓缓走出望月阁。
虽有醉意,夜青玄的脚步倒也还算稳,难得他对自己的酒兴控制得还不错,不至于酩酊大醉。
直到出了酒坊,上了马车,雪衣方才收敛笑意,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原本眸色还有些慵乏朦胧的夜青玄骤然睁开眸子,眼底精光寒烈,他轻轻喊了一声“离洛”,离洛了然地应了一声,对车夫道:“去后门。”
而后夜青玄看了看雪衣,道:“容四小姐不辞而别了。”
雪衣一怔,“曦儿?”
“嗯。”夜青玄颔首,“我刚到酒坊不多会儿,烟姑娘便派人把消息告诉了离洛,道是容姑娘留了书信在房中。”
顿了顿,他又道:“闵扬也跟着离开了。”
雪衣不由抿了抿唇,“可是跟着曦儿去了?”
“应该是了,一个时辰前,守城卫看到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出了城去,应该正是他们。”
雪衣略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一个时辰,你就已经查过守城卫了。”
夜青玄微微一笑,“今晚当值的是梁恕的人。”
雪衣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撩起窗帘朝着外面瞥了一眼,蓦地,她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那辆正缓缓朝着蜃雪楼驶来的马车,沉了脸色。
随后便听到离洛压低声音道:“王爷、三小姐,是二小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