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承越顿然眼睛一亮,连连点了点头,跟着夜华修上了马车。
看得出来,虽然他衣衫破旧,却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布带认真地束起,脸上亦是看不到一丝灰尘,有心人一眼便看出这个孩子的用心之处。
最重要的是,他的言行举止之间无不透露出很好的教养,丝毫没有越矩或是不适之举。
这么一想,夜华修心底对他的好感不由又多了几分,问他道:“你是来看三小姐的?”
承越暗暗一惊,抬眼向夜华修看去,迎上他的眸光,又连忙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三小姐心地善良,是救世菩萨,如果不是她施以援手,我们这些人早就饿死病死了。这些天听说三小姐病了,病情一直没有什么好转,我们心里都很着急,偏得又不知能为三小姐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眉宇之间有遮掩不住的失落与担忧。
见之,夜华修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用太担心,三小姐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听他这么一说,承越不由一喜,抬头定定地看着夜华修。
夜华修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然而迎上承越那满是希冀的目光,他终是不忍让他失望,重重点点头道:“有你们这么多人在关心着她,为她祈福,相信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闻言,承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后认真地看着夜华修,“王爷也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夜华修心下顿然狠狠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清和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车先行在修王府门口停下,夜华修道:“你先跟着管家进府,他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事,我有事,还要出去一趟。”
承越用力点了点头,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而后跟着管家,忐忑不安地进了修王府。
车夫不由奇怪地回身看了看夜华修,笑问道:“不过是一个从路边跑出来的小鬼,王爷何故对他这么好?王爷若是想要施舍他,随便给点碎银打发走了便是。”
夜华修弯下眉角,“打发么?”
他摇了摇头,那个孩子的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隐隐透露出不卑不亢的坚韧,这样的人,当真是随随便便就能用银两打发的吗?
不知是为何,从见到承越的第一面,他想起十一弟起,后来就总是不自觉地将两人混为一体,想起十一弟的时候,眼前浮现的总是承越的脸。
若非当年发生的那件事,也许现在十一弟也能长得这么大、也能整天跟在他身边跑东跑西了。
车帘被缓缓放下,马车内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闻之,车夫便识相地闭了嘴不再多问。
修王爷的脾气很好很淡然,然人非草木,他亦有他的不如意之处,所以每每他们听到修王爷叹气了,便知他是遇到了烦心事。
下雪的缘故,马车走得不快,一路不紧不慢走到玄王府时,天色已经微微暗淡。
马车帘子被撩起,夜华修四处看了看,道:“走侧门吧。”
车夫应了一声,驱车朝着侧门走去。
尚未及走到侧门那里,远远地看到一道身影从玄王府内走出,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而后撩起斗篷的帽子戴上,遮住了自己的脸,动作迅速地上了马车。
夜华修眸色一凝,这身影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见过。
只是他将自己完全笼罩在斗篷下面,加之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玄王府内一如意料之中的清静冷清,没有一丝快要过年的喜庆。
低垂的帘帐后面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声,夜华修忍不住摇着头,走上前笑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没有三小姐在身边照顾着?”
帘后那人顿然轻呵一声,撩起帘子走出来,“几日不见,五弟怎的也学会说笑来揶揄人?”
见他还能说笑,夜华修便放了心,舒了口气,与他一并坐下,“我知道二哥在担心三小姐,不过,司府那边既然有二哥的人在,那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一定会有消息传回,二哥也不要太过担忧了,至少要照顾好自己,否则,你又如何保护她?”
闻言,离洛眼角微微一动,朝着夜华修定定看了一眼。
夜青玄笑得淡然,看向离洛道:“看茶。”
离洛会意,转身离去。
他便又转向夜华修道:“五弟有心了。”
夜华修微微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递到夜青玄面前,“前几次与二哥见面,不是忘了带,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这事儿给忘了。”
迎上夜青玄不解的目光,他便淡笑着解释道:“这是我路过千山寺的时候,在寺中向一位高僧求来的。只可惜,一直没有太医能明确说出二哥这是个什么病症,我便只能把病症的一些特征与那大师简单说一说,大师给的这瓶药有没有效我也不知道,待三小姐好了,请她看一看,若是没有问题,二哥再服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凝起眉峰道:“听闻三小姐之前已经在给二哥备药了,想来是查出了二哥的病症,不知三小姐可有告知,二哥这究竟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