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此事就此压下,不再多问!
想到这里,她已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没由来地浮上一抹清冷笑意。
原来,从一开始,司文苍就从来没有信任过她,或者她就没想过善待于她,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去抄写一本如此真切的大药方,让她把假的当成宝,带着嫁入澜王府……
缓步进了容霜的院子,咳声阵阵,雪衣不由加快脚步,走进屋内,轻声问照顾容霜的嬷嬷:“娘亲怎么样了?”
嬷嬷脸色暗淡,摇了摇头:“夫人一大早吐了血,一口早饭也没吃。”
雪衣的心一揪,快步走到床前,看着脸色已经苍白至极的容霜,心里一阵慌张,如此羸弱不堪的容霜,总让她觉得似乎要随时离开她一眼。
“娘……”她轻轻喊了一声,闻声,容霜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甫一见到雪衣,立刻露出笑意,颤巍巍地握住雪衣的手,“你一早去哪了?”
听着那黯哑的声音,雪衣心如刀割,连忙转过身去擦去眼角的泪,而后微微一笑道:“我一早出门采药去了,这不是要给娘亲治病嘛,需要一些不常见的草药,药房已经没了……”
虽然明知容霜一定能猜得到她在说谎,虽然容霜已然看出她是说谎,然谁也没有点破,容霜只是努力笑着,摇摇头道:“外面下了大雪,天这么冷,你就别跑进跑去折腾了,为娘这身体为娘自己知道……咳咳……”
顿了顿,歇了口气,她又问道:“仲卿呢?他最近在忙什么?”
想起司仲卿每每从宫中回来之后都疲惫不堪的神色,雪衣心下又是狠狠一抽,柔声道:“娘,您的儿子可是十六卫大将军,圣上如此器重他,他怎有不忙的道理?这几日,天天都要进宫与圣上及诸位大臣议事,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带着他来看看娘亲,好不好?”
闻言,容霜满意地笑了笑,握着雪衣的手缓缓收紧,“好……自然是好,只要看到你们都好,为娘就放心了。为娘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婚事,为娘只怕……怕是看不到……”
“娘……”不等她说完,雪衣便立刻打断了她,“娘亲一定会看着我和大哥成婚生子。”
容霜知她脾气倔强,便不多言,宠溺地笑了笑,吃力地伸手抚上雪衣的脸颊,动作轻柔。
雪衣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瞥了一眼,桂妈妈几人即刻会意,全都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你有话要问我?”看着雪衣肃然的神色,容霜已然猜到她心中有疑惑。
雪衣反手抓住容霜的手腕,握在手中轻轻揉捏,“我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明明娘亲才是这司府的大夫人,却为何像是不存在一般,任由二娘抢了风头去?纵使娘亲根本不在意这身份地位,可是,总也不该失了大夫人该有的威严。”
说着,顿了顿,她向容霜看去,“娘亲,你与爹爹素来关系淡漠,若非正式场合,几乎从不碰面,甚至连你病了,他都不曾来看过你,这究竟是为何?若说娘亲的失宠,不受爹爹待见,那爹爹又为何要对娘亲的大夫人之位,又如此维护?难道……”
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满眼希冀地看着容霜,试图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只可惜,容霜的神色始终不变,一直都浅浅笑着,“你是在想,你爹爹之所以留着我这个大夫人的身份,是不是碍于容家的缘故?”
雪衣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司容两家一南一北,在夜朝的地位众人皆知。”
容霜却摇了摇头,叹息道:“雪衣,你答应娘亲,我死之后,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愿嫉恨你爹爹,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自己无法解决,就去找你舅舅和表哥,容家一定会帮你……”
“娘亲!”雪衣一声低呼,拦住她后面的话,“不要再多想了,该怎么做,雪衣心里自有分寸,眼下娘亲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娘亲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找到治病解毒的方法。”
容霜无奈叹息,正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只听门外几人喊道:“大公子!”
紧接着司仲卿推门而入,见到雪衣也在,显示愣了愣,继而点头道:“也好,你在也正好省得我再去走一趟流霜阁。”
雪衣扫了他一眼,只见他身着朝服,鞋子上和外以上都有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想来是刚刚从宫里回来,尚未来得及换一身干净的衣物,就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雪衣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司仲卿轻叹一生,道:“前几日北方传来消息,楼夙国犯境,边关将士不敌敌军,伤亡惨重,传输回京求救,这几天几番商讨,圣上已经决定命我为平叛大将军,领军前往北疆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