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朕!”梦弑月眼底的怒火顿时烧得旺盛,长袖一拂,无形的掌力送了出去。
还跪在下头的弘卿没有半点防备,也不愿意去防备,一掌正中心门,修长的身躯立即被推倒在地,他一张嘴,一口浊血顿时涌出。
再回眸看着梦弑月,眼底没有任何怨恨,反倒有几分凄凉:“师父,徒儿知道梦君在您心里极为重要,哪怕是徒儿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
梦弑月怒目瞪着他,未曾因为他眼底的凄楚,而动容半分,反倒更为不耐烦了。
可弘卿却不知今夜为何会感到如此绝望,他浅浅笑了笑,以衣袖拭去唇角的血迹。
缓缓站了起来,迎上她不悦的目光,他笑得轻柔:“这城中能用的绝色男子,徒儿确实都带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就能为师父找到合用之人,要不,师父看看徒儿这皮囊是不是也能勉强用得上?”
这话一出口,守在一旁的红玉、墨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墨竹看着他,一脸讶异,红玉却已大步向前,向梦弑月哀求道:“陛下,公子只是与陛下开个玩笑,公子现在立即就会出去,给陛下将合用之人带回来,还请陛下息怒,属下这就去劝劝他。”
“有什么人敢在朕面前开玩笑?不要命了吗?”梦弑月冷冽的目光落在弘卿身上,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红玉正要去劝弘卿,弘卿却轻轻摆了摆手,阻止她的话语。
他缓缓向前,直视着梦弑月,笑道:“师父说,徒儿这皮囊可能用得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梦弑月眯起眼眸,冷目盯着他。
弘卿依然在笑,这一刻经由琴声闯入到他梦中的七七,竟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脏所在的地方缓缓传开,很快便传到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条血脉都在扯痛着。
这时候的弘卿,人那么绝望,那么哀伤,他……他心里竟是爱慕着梦弑月!
七七实在不敢相信,他对梦弑月的情居然那么深,深到为了这份情,他竟绝望到不想活下去了。
原来这么长久以来,一直被他藏在心底的那个,竟是这个年纪比他大了十几岁的梦弑月,他的师父。
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梦弑月?两个人分明不相配,这份深沉的爱意又是从何而来?
七七想不透,还站在殿中的弘卿却依然笑得轻柔,声音也如风一般,带着丝丝凉意,钻入每个人的耳里:“徒儿自小无父无母,徒儿的命是师父救回来的,这些年来徒儿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在师父的照料之下慢慢成长,可直到现在,徒儿也未能为师父回报过些什么……”
“公子,你一直都在回报殿下……”
“闭嘴。”梦弑月冷声喝退红玉,厉眸瞪着弘卿:“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要背叛朕?”
“徒儿怎么会背叛师父,徒儿巴不得每日都陪在师父身边。”弘卿唇角依然洋溢着凄美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眸的光亮却在渐渐退散中:“徒儿知道师父在意梦君大人,可这一时半会,徒儿真的没法子给师父带会合用之人。如果师父觉得徒儿这一身皮囊还能让您满意,那徒儿也心甘情愿为师父付出一切,以己身做圣药的药引。”
“公子!”红玉吓得惊慌失措的,想要开口劝,可看到他那双墨色的眼眸底下满藏的绝望之后,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劝起来。
梦弑月依然冷眼看着弘卿,闭唇不语。
弘卿却还是笑得这般绝美:“徒儿自问不比那送进去的男子差,那就让徒儿来做今夜的药引吧,师父觉得如何?”
“你在逼朕,你以为朕会受你威胁吗?”梦弑月眯起眼眸,一张脸更显森寒,只是眉目间却慢慢浓聚上一点痛意,掌心落在胸口,体内的巨痛又开始在发作了。
“师父,练功的时辰要到了,哪怕现在徒儿出门去寻找,师父也没这时间留下来亲自挑选,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选徒儿吧。”弘卿看着她摁在心门的掌,柔声道。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朕,你以为自己在朕的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
弘卿不说话,只是浅笑。
红玉却已吓得白了一张脸,正要说什么。
梦弑月却忽然站了起来,怒道:“朕要去练功,墨竹,红玉,将他带进去,带到圣水池去净身,完事之后立即随朕前往无涯峰。”
她说完,一拂长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