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染成了金黄的颜色,季筱差一点都认不出来。
伊芙琳拉一拉季筱的衣服,问她:“妈咪,这个阿姨是谁?”
妈咪?!
许随心放开了季筱,不可思议的看着就站在季筱身边的那个小不点,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伊芙琳:“小孩儿,你刚刚喊她什么?”
“妈咪呀。”
伊芙琳疑惑的看着许随心瞪大的眼睛,有些害怕的往季筱身后躲了躲。
许随心张了半天的嘴巴,才指着季筱:“你,你,你,你在加州嫁人了?”
季筱摇了摇头。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季筱冲许随心笑笑:“这件事情,等我慢慢跟你说,你呢?结婚了吗?现在我回来了,你那里,还有我住的地方么?”
“不管结不结婚,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住的地方就是你住的地方,再说了,你还没结婚呢,我怎么能跑你前面,走吧。”
许随心还住在那个咖啡馆的顶楼上面,不同的是,五年奋斗下来,她从房东手里买到了这个地方,包括隔壁。
季筱拍拍许随心的肩膀:“可以啊,许大老板,不过五年没见,现在这么厉害了。”
许随心笑笑:“你可别这么说了,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是别人给买的。”
“谁呀?”
季筱来了兴趣,眼神暧昧的看着许随心。
也许是提到爱情,不管曾经是什么样的女孩都有些羞涩,许随心竟然有些躲闪:“哎呀,你别问了嘛。”
季筱摆摆手:“好好,我不问了。”
“筱筱,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晚上,哄着伊芙琳睡觉之后,季筱一个人走到了客厅里面,许随心从另一个房间出来,问她。
季筱摇了摇头,开口:“我也不知道。”
她这次回来是因为季玲玲的病,刚才她有打电话给监狱,那边说,季玲玲转危为安,已经回到监狱里面去了。在加州,房东太太给她的那封信是一个月前寄出去的,当时她着急便没有注意时间。
如果走了,季玲玲再发生什么危险,也许就跟现在一样,她将永远和自己的母亲天人永隔,可是,如果留下来...
季筱还没有想好,毕竟这座城市带给她的伤痛太多太多,一草一木都是伤情。
许随心拍了拍她的肩膀:“筱筱,不要再走了,伯母年纪大了,上个月差一点就...我试了很多办法,甚至还去找了景墨弦,结果还是没能联系到你...”
景墨弦?
这三个字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季筱心中一沉:“你真的去找他了?”
“嗯。”
许随心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躲闪的说:“而且,伯母住院的医药费都是景墨弦出的,你知道我这个小咖啡馆挣不了多少钱...”
“我母亲的住院费是景墨弦出的?”
季筱不可思议的看着许随心。
许随心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不该接受他的帮忙,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有好办法。
“筱筱,对不起啊,可是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伯母她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
许随心努力的解释着,并不想让季筱误会什么。
她也知道景家带着季筱的伤害有多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会拦着景墨弦。
季筱拍拍许随心的肩膀,笑着说:“你做得对,我不怪你,不过,这个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说完,季筱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到了许随心跟前:“这个,是我五年来的积蓄,不多,我知道不够,你帮我还给他吧。”
“筱筱,你...”
许随心看着她, 最后还是妥协的点头:“好吧,你呀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好强。”
季筱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强又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她身上就那么多钱了,没找到工作之前,她需要借住在许随心这里。
饶是窘迫成这样,季筱还是觉得这样已经好了太多。
初次到了加州她才发现,在那里一个人生活有多难,她需要找房子,找工作,还要照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活十分艰辛,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靠着曾经在陆国山那里拿回来的自己的那部分钱,恐怕早就横尸在加州的街头了。
现在,至少还有个能让他们母女落脚的地方,不是吗?
第二天,季筱带着伊芙琳去了监狱,本来早就可以出狱的季玲玲因为在监狱里又犯了错误,刑期才延长到了现在。
五年过去,她的头发全部都变灰白了,脸上也再也没有了光彩,甚至隔着一道玻璃看到季筱的时候,仔细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是她。
季筱有些颤抖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轻轻的喊了一声:“妈。”
季玲玲声音苍老的应了一声:“哎。”
母女相见,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五年了,时光有多可怕,也许就是体现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面,面对着苍老的母亲,季筱竟然不知道该以什么作为开场白。
最后,只得抱起了伊芙琳,笑着跟她介绍:“妈,这是我的女儿,叫伊芙琳。”
“伊芙琳,叫姥姥。”
“姥姥好。”
伊芙琳的小奶音通过听筒传到了季玲玲的耳朵里面,她惊讶的看着季筱:“你结婚了?嫁到了哪里?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筱却摇了摇头:“没,妈,我没结婚,只是有了孩子。”
她说的坦坦荡荡,并不想瞒着她。
季玲玲眼神黯淡下来,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探视的时间是有限的,大半的时间,母女俩都在沉默着注视着对方,从监狱里面出来,伊芙琳疑惑的拉一拉季筱的衣袖:“妈妈,姥姥为什么要住在墙后面啊?我们怎么不能进去看她?”
只有四岁半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监狱,季筱不忍心伤害她幼小的心灵,笑着说:“因为姥姥年纪大了,住在墙后面觉得安心。”
伊芙琳似懂非懂。
只要母亲没事,她就可以暂时放心了。
接下来,她需要去找工作,如果是她一个人住在许随心那里也就罢了,多了伊芙琳多少有些不便。
季筱抱起了伊芙琳,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
在国外工作的经历是一个很优势的条件,然而,过去景氏水上塌方的事情却如影随形的跟随着她,每次,当企业看到这个的时候,都会选择将她婉拒。
所以,当新阳设计公司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可以去上班的时候,季筱心底的兴奋无以言表。
上班第一天,她将伊芙琳托付给了许随心,穿上了正式的服装,前去新阳设计公司报道了。
季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许久都不曾见过的熟人。
见到他,季筱一愣,还是喊了一声:“师兄,好久不见。”
沈致远看着她,笑的温暖如春:“很久不见了,筱筱。”
然后季筱才知道,沈致远是这家设计公司的CEO,她想了想,下午还是将辞呈递给了沈致远。
沈致远从一堆设计图纸里面抬起头,看着季筱,有些疑惑:“筱筱,怎么了?”
“师兄,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施舍,我要辞职。”
她指了指放在沈致远面前的那份辞呈。
“筱筱,我聘用你,不是为了施舍,你的才华,我最清楚,而且,聘用你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董事会研究决定的。”
沈致远双手交握,放在了桌子上。
季筱摇了摇头:“师兄,不用再劝我了,我来只是想亲自告诉你,我要辞职。”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致远看着她,季筱的这个样子,让他很快明白这里面,并不是只是施舍这么简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他不知道。
季筱摇摇头:“师兄,过去的事情,我们大家就不要再提了吧,我走了。”
季筱转过身,没有再理会沈致远的声音,收拾了一下她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里。
从找到工作到丢了工作,不到半日,她大概也算是职场的一朵奇葩了吧。
季筱从同事们惊讶的眼光中,淡定的离开了这里。
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沈致远还是追了出来:“筱筱,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他的眼睛里透着坚定。
季筱默默的与他站开了距离,抿了抿唇:“师兄,五年前,那场塌方事故,是你别有用心还是我的失误,我们心知肚明,不用再挑明了吧?”
她说完,转身坐进了出租车里面。
沈致远站在路边,若有所思,没有再出声。
她没有办法在沈致远的手下工作,她曾经那么信任,那么崇拜的师兄,居然利用她。季筱永远都没办法接受这个,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年。
她有些疲惫的回到了许随心那里,许随心的咖啡馆才刚开始营业,见她回来,奇怪的问:“筱筱,你找到这是什么工作啊?下班这么早的?”
季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我辞职了。”
“啥?”
许随心给客人放下了咖啡,跑到了她跟前:“不是才刚刚找到一个工作吗?怎么辞职了呢?”
“别问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许随心看着季筱满脸疲惫,便也不再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不工作就不工作吧,姐们养你。”
季筱轻“嗯”了一声。
然而,说是这么说,她怎么好一直都住在这里,手中的钱所剩无几,五年的积蓄也全部都给了许随心拿去还景墨弦了,她跟伊芙琳接下来该怎么办,季筱当真是一筹莫展。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季筱正打算转行做一些跟设计无关的工作时,却接到了艾伦的电话,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责怪:“季筱,你回到京州了怎么不告诉我?”
“抱歉艾伦,我走的太匆忙了。”
“我的小公主怎么样?还适应中国的生活吗?”
季筱知道,他问的,是伊芙琳。
“很谢谢你还惦记着她,伊芙琳很好。”
她睡着了,抱着艾伦送给她的暖心大白。
“那就好,季筱,既然你回到京州了,我说的那个分公司,你还有兴趣吗?”
“你说什么?”
季筱有些激动,声音陡然增加了一个音调。
艾伦似乎被吓了一跳很长时间才开口:“我只是问问你,分公司你还有没有兴趣。”
“有有有,分公司现在已经开了吗?”
“嗯,你要是想去设计部,我打电话给那边的人,直接去上班,薪酬还按在总公司这边算,怎么样?”
季筱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艾伦的这个电话,对此刻的她来说,简直如同天籁。
“太好了,艾伦,谢谢你,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季筱,你很穷吗?”
艾伦试探着问。
“是啊,事实上,我快穷死了。”
季筱心情颇好,跟他开着玩笑。
“那要提前预付你工资么?”
“不必了,现在我有个工作已经很好了。”
季筱拒绝了艾伦的提议。
她不想欠别人太多。
放下了电话,季筱忽然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躺到了伊芙琳旁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很快睡了过去。
到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季筱就接了一个大单子,艾伦的过分推荐让季筱觉得分外有压力,公司甚至直接把最近一个很重大的单子交给了她去处理,客户要建一栋别墅,要求很高,薪酬也很客观,季筱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分公司的主管斯蒂文笑着拍着她的肩膀:“艾伦很肯定你的工作能力,季筱,这是客户资料,你先拿去熟悉一下。”
“嗯。”
季筱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资料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刚翻开第一页,季筱就愣住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睛,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遇到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