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她想知道老爷子今天那样冷淡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关键所在。
果不其然——
另一个佣人立刻点头,“可不是吗?景家是什么人家?怎么会接受一个二婚的人?我听说,季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一定是景先生的呢......”
“哎,那这下,可难咯.....这样的人家,要是没有家长的允许,怎么可能嫁得进去?”
叶嘉楠忍无可忍,“你们够了没?”
几个佣人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见到季筱,为首的老妈子脸色一白,“季,季小姐......”
季筱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我们走吧。”
...................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气压格外地低。
季筱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想到昨晚景芷琪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景家二老,早已知道这件事了......
那他们会觉得她是什么?
是不择手段,攀附豪门的肤浅女人?还是连自己孩子都能利用的人?
叶嘉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赔着笑,“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只要我哥不在意,其他人都没有话语权。”
“今天的事,别告诉景墨弦。”
“啊?为什么?”叶嘉楠不解。
“没有为什么,别让他知道了。”
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说不出原因。
叶嘉楠哦了一声,挠了挠头发。
“你是不是订婚了?”季筱忽地出声。
“是啊,你也知道了?”叶嘉楠一贯阳光的脸上渗出一股深深的无奈,“我连对方都没见过,她人还在美国,我就得订婚了......”
“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谁知道啊?名字记不住,就知道她是长石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叶嘉楠耸了耸肩,“父母之命,难以违抗。哎......”
季筱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窗外。
叶嘉楠这么纨绔的人,在婚事上都违拗不得,必须听从父母的意见。
这种事在豪门之中,只怕是很常见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有点闷闷地......
....................
回到家里的时候,景墨弦已经到了。
他刚洗完澡出来,正拿浴巾擦着头发,白色针织衫配黑色长裤的家具打扮,依旧俊逸非凡。
身后有金色夕阳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如镀上了一层金边。
季筱看得微微失神,心口那一股子闷气,更加明显。
她一言不发地往浴室里面走,景墨弦皱眉,“怎么了?”
“不舒服。”
她关上门,进了浴室,热水被用完了,她干脆弄了点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浇。
待冷静下来,看向镜子里自己已经被水弄花了妆容的脸,才稍稍驱散了心口的压抑感觉——
讨好人的这种事,她实在做不来。
今后医院,那就不必去了吧......
陈姐在门外唤她出去吃饭,季筱平静地拉开门,“好。”
两个人默默无声地吃完晚餐,景墨弦建议,“要不要一起看碟片?最新上映的。”
“不用了,我想休息。”
季筱回到自己房间里,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门外传来隐隐的电视声,她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不去理会。
直到,外面终于夜幕沉沉。
迷蒙之中,全身却渐渐燠热起来,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景墨弦极有耐心,也极热情,到最后——
季筱闷哼一声,有漫天的快慰席卷而来,让她禁不住地闷哼出声——
“季筱?!季筱!”
耳畔一道沉声将她唤醒,季筱猛然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之中,她对上了那双黑玉明眸。
景墨弦立在床头,衣衫完好,表情平静地看着她,“你做梦了?”
季筱猛地清醒过来,尴尬地支起身体,“那个......”
真是要命!
自己居然做了那种梦!
她咬了咬唇,“嗯,做梦了。”
“一直喊我的名字,梦见什么了?”他在床头坐下,把手中的温水递给她。
眼底,滑过一抹涓涓的笑意。
季筱窘迫地接过水杯,不自然地岔开话题,“我还说什么了?”
“你还闷哼了好几次,听着很痛苦,但是看你的表情,好像......也还好。”
季筱大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我梦见.....我和你打架了.......”
“是吗?”景墨弦挑眉,显然不信,“在床上打吗?你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
季筱:“......知道你还问?!”
做这种梦,简直太丢脸了好吗?!
景墨弦没有接话,而是垂眸,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还有那白皙脸颊上的一抹淡淡红晕。
他清浅地勾了勾唇,“孕妇荷尔蒙增多,你做这样的梦,很正常。不必觉得害羞。过了三个月之后,还可以适当排解一下.......”
“闭嘴!”季筱恨不得找针把他的嘴缝上!真是要命!
景墨弦却加深了笑意。
他平时笑得不多,此刻一笑,如大雪初霁,春风拂原。
季筱看着那笑容,不觉呆了呆,有些走神。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要不要把书拿给你看看?”
“我说了,闭嘴!”季筱咬牙切齿,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可谁知这一动,下身居然有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出来。
太羞耻了!
做这种梦了,居然还会这样......
脸涨得通红,她倏地起身,奔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懊恼地在洗手间里收拾了一会儿,才出来。
可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景墨弦还在卧室里,左手拿了一个吹风,而右手.......
他右手里居然握着一条自己的蕾丝内裤!
季筱尴尬得不行,“你干嘛啊?”
“最近天气不行,你的内裤都没干,我估计你要换,所以从阳台上收了一条进来,帮你先吹干。”
他说得理所当然,季筱发现自己居然一时词穷,没办法反驳他的这番‘好意’!
吹风还在呼啦啦地运转着,顺着那声音,季筱看过去——
他拿的是一条黑色的蕾丝小碎花内裤,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着......
季筱喉咙一紧,在梦里的那股子燠热像是窜进了现实一样,让她顿时觉得好热,好热......
偏偏罪魁祸首还目不斜视,十分专注地吹干之后,还用手确认是否全干了,最后才看向她,“过来换吧。”
季筱:“......下次,我自己来!”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种梦,你肯定会有下次?”他把内裤送到她面前。
季筱一把抓住它,狠狠地捏在手里,恨不得揉烂了一样,“没有下次了,永远不会有!你出去,我要换内裤!”
“我知道你要换内裤,不必这么大声,当心楼下的邻居听见。”
季筱:“......”
她单手把他推到门外,砰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脸上红晕未退,还是好烫,季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还是,觉得好丢脸!
门外。
景墨弦被隔绝开来,他无声地勾了勾唇,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
没有下次?
呵......
........................
很快便到了年假前夕,姜雨决定带着孩子和季筱回季家镇过年。
而许随心那个没良心的家伙依旧在外旅游,近期不打算回来。
办公室里一派祥和,大家都在数着自己拿到的丰厚年终奖,准备计划着明天的行程。
季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别人的新年计划,轻轻啜饮着手中的热牛奶。
“季筱,有人找你,”同事过来推了推她的手,“是景老太太。”
季筱一愣,赶紧起身。
景老太太已经到了小会议室门外,她招呼着季筱过去,一脸慈蔼。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季筱就再也有和她碰面,此刻难免有点尴尬,“您找我?”
“赶紧跟我进来。”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两个人在会议室里坐下,季筱有些局促,“您要不要喝茶?我去给您倒?”
“不用了,外婆有礼物给你,”老太太顺手递来一张红纸单子,“看看,喜不喜欢?”
红单子上满满当当地写了许多物件,从虫草燕窝到貂皮大衣无所不有,看得季筱都惊诧了,“您这是......”
“我已经准备好了,来这里之前呢,已经吩咐司机跑一趟C市,送到你爷爷奶奶家里去了,你若是回去过年,也代我问他们一声好。”
心中陡生压力,季筱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能要,您这太......”
话还没说完,手腕处就倏地一凉,一个通透碧绿的镯子被扣在了她手上,“这镯子啊,是墨弦妈妈的遗物,她很早以前就说过,要留给儿媳妇的......”
季筱:“.......”
...........................
小会议室外。
沈致远从自己的办公室埋头出来,理了理自己手中的表格。
姜雨连忙迎了上去,“沈先生,是不是设计学院的申请确定了?”
“初审确定了。”
此话一出,设计部内又是一阵激荡,所有人都围过来,“有我吗?”
“还有我,有吗?”
“沈先生,可别忘记了我!”
沈致远失笑,“你们围着,我都没办法念名单了。”
大家赶紧退开了一点,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沈致远。
他一份份地翻开手中的表格——
“姜雨,张晨,徐朝朝,季筱......”
几家欢喜几家愁,所有人哄散,开始平复自己的激动或者是失落。
沈致远念到季筱的时候,可以朝她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居然不在?!
“沈先生,复审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姜雨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沈致远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又指了指景墨弦的办公室门,“我送去给景总,他过目之后再讨论。”
姜雨嗯了一声。
沈致远沉步走向总裁办公室,抬手敲门。
“进来。”景墨弦沉沉出声。
沈致远又垂眸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资料,略略想了想,还是把季筱的那一份抽了出来,放在了最上面,然后推开门,“景总,这是申请去设计学院的人选,你过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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