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要了解详情,非得找丁君带路不可!”
“嗯……”
向前直行五百步,设置在工坊园正中心的工坊官署就在眼前了。
而早已经得到消息的丁缓,带着全体工坊署的官吏,整整齐齐的列队出来迎接。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整个工坊园里的大部分作坊主事。
见了刘进一行出现,丁缓立刻带人上前,恭身一拜:“臣缓恭迎殿下、侍中……及诸位明公!”
其他人紧随其后,纷纷问礼。
而那些作坊主事们,更是谄媚不已的争相上前。
“卿请起……”
“诸公免礼……”
刘进微笑着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
自大朝议上殿旁听后,不管刘进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他都被动的承担起了国家储君的部分责任。
而在广大军功贵族眼中,毋庸置疑的,这位长孙殿下才是他们的希望。
至于太子?
早已经没了什么指望了!
哪怕是最看好太子的将领,也只是指望这位殿下将来不要捣乱,不要破坏既定的政策。
而受到如此多期待和希望之后,刘进已是被动的向着人们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旁的不说,就这最近二十多天,就每日都有大将派子弟,向他问安。
虽然通常都只是见他一面,顿首再拜,就告辞而去,没有说什么话。
但四方贵族的聚集,还是令他成长了起来,渐渐褪去稚嫩,向着君王方向演化。
别看他现在看上去似乎和和气气,没有任何架子。
但举手投足,言语之间,已经有了威势。
所以,尽管只是一个接触,但整个工坊园内的官吏和商贾,都已经被他镇住了。
很多人都在心里说:“贤长孙也!”
没办法,这年头天下人对于国家储君的要求底线,已经是一降再降!
特别是,在经过了广陵王刘胥和太子刘据的表演后,在舆论中,大家对于储君的要求,已经是只求合格,不敢再挑肥拣瘦了。
所以,刘进是幸运的。
他只要表现出水准以上的能力和胸怀,就有的是人投效和效忠。
此刻,他便仿佛拥有了王八之气,有着让人纳头就拜的特异功能!
他每扶起一人,那人必定泪花湿润,一副受宠若惊,三生有幸的样子,而且看样子,似乎不像作假,是真的感动不已,觉得非常幸运。
张越在旁边看的有些稍微蛋疼。
只能怪投胎技术不好,没能生在天家!
这是羡慕不来的。
当刘进扶起最后一位作坊主时,这位作坊主甚至泪流满面的拜道:“小人何德何能,竟得殿下礼遇?唯粉身碎骨,方能报殿下之恩于万一啊……”
这下子,连跟着来的泥靡,也是眼热不已,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在乌孙,哪有这种忠臣?
他这个小昆莫,也就在自己的部族里,能被那些小王、小翕候和贵人尊重。
但,要说有人能像如今的这些汉朝人般尊敬、崇拜和效忠,那就是做梦了。
事实上,他能掌握和控制的力量,也就本部的嫡系三万部众。
剩下的五万部众,属于那种摇旗呐喊可以,冲锋陷阵就免了的边缘部众。
就摇旗呐喊这种事情,都是靠了拉拢、收买。
他的叔叔翁归靡也是一样,能掌握的就是本部,其他什么翕候,都是听调不听宣。
相对来说,匈奴人的控制力度要强一些,但也强不到那里去。
孪鞮氏单于的命令,在兰氏、须卜氏等大氏族面前,有利就听,不利就当成擦屁股的草。
“难怪匈奴人,也要学汉朝,也要让其贵族读汉朝的诗书……”泥靡在心里暗暗想着:“汉朝人的道理,真乃是真理也!”
“人不知忠孝,则无良心,不懂君臣之别,则为禽兽……”
“乌孙也得要知忠孝廉耻!”
“也得学习圣人之教啊……”
在长安这二十多天,泥靡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学习能力,不仅仅能听懂大部分的汉朝日常用语,还能简单的交流,最重要的是,他甚至能认一百个汉字了!
这简直是恐怖的学习能力,哪怕是大鸿胪分配教他学习的官员,也不得不郑重的承认:“贵使真是可惜了啊,若生于中国,或可为君子啊……”
而滇王太子和夜郎王太子,也都说:“贵使太可惜了,竟生于夷狄……不过如今幡然醒悟,仰慕王化,沐浴天子之恩,却也为时未晚……”
一开始,泥靡听到这些话,心里面是拒绝的。
但现在,他却发现,似乎好像,这些人说的有些道理啊。
自己难道真的生错了地方?
就像那夜郎王太子所言:“宁为中国一蔷夫,不为戎狄一国君!”
“中国君子,远胜夷狄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