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看来,成绩斐然,效果显著,刘进如何不开心?
只是……
看着官邸内外的商贾,刘进多少还是有些担忧,问道:“桑卿,这许多的商贾,猬集新丰,会不会有治安问题?”
“不会……”桑钧笑着道:“新丰治安良好,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外乡人岂敢生乱?”
张越听着,微微皱眉,打断桑钧的话,道:“桑令吏,殿下的意思是——士林舆论,对于工商署贩卖铁器,是否有所议论?”
这才是刘进关心的问题!
治安什么的?
是胡建的职责,刘进怎么会问桑钧呢?
就算要问,也该问陈万年的。
桑钧听着,回过神来,禀报道:“殿下,这世道总归有些酸儒爱议论的……”
他爹桑弘羊当初为了充实国库,带着大司农的官吏,在长安东市公开叫卖、摆摊,于是被儒生们喷到现在。
但这有什么关系?
天大地大,那几个酸儒还能大的过五铢钱?
就凭着新丰工商署,三个月赚进两千多万,上缴大司农一千多万的成绩。
谁敢质疑?谁敢指责?
刘进听着,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他最怕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和张卿离开了新丰后,新丰没有人弹压,下面的人乱来!
尤其是工坊园的商人,做出些混账事情。
那样的话,就可能影响到新丰现在来之不易的大好情况了!
这些天在长安,刘进可没有闲着。
不止专心读书学习,还派人调阅了大量国家档案和文牍研究。
托少府的白纸量产之福,如今宫廷档案和关键文牍,都开始以白纸抄录。
大部分公文和报告,也开始以白纸记录。
这使得他能以比过去快的多、轻松得多的速度,充实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见识。
加上,他在新丰,经常和张越走基层,下亭里。
甚至去百姓家里串门,到地主家做客。
故而,他已经可以透过那些档案中的繁文缛节和堆砌的词汇,洞见到很多被人用语言和技巧隐藏的国家现状!
毋庸置疑的,刘进清楚,现在国家的问题,就在于农民负担太重,而上层贵族官员豪强却几乎没有负担什么义务和责任。
这使得刘进心里,忧心忡忡。
好在新丰的变化和情况,让他欣慰无比。
而越是如此,他就越容不得任何人来破坏、干扰现在的良好势头。
这自然不能怪他。
事实上,假如张越不是穿越者,不知道资本和技术的能量的话,他也会选择一根子将商贾全部打死。
因为,在封建社会,商人和资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他们积累财富,兼并土地,蓄养奴婢,破坏法律,走私商品,偷税漏税,甚至卖国求财,几乎无恶不作!
与这些人相比,地主士绅,几乎是白莲花一样善良可爱的存在!
最起码,地主士绅,会忠君爱国,会维护秩序,甚至还会接济乡党,修桥铺路。
可惜,张越知道,小农经济,再怎么搞,也有天花板。
而工商业对生产力的提振,永无止境。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坚持推动技术进步。
甚至为此,不惜将新丰工坊园,向着一个怪物方向设计。
看看这个工坊园现在的构架和体制吧?
这分明就是一个可怕的垄断集团的雏形。
而且是一个变异的垄断组织!
它不止有资本,还有权力参与其中。
“桑卿,孤欲去工坊园看看……”刘进说道:“还请卿带路……”
桑钧听着,却是看向刘进身后的那些乌孙人,轻声问道:“殿下……贵客们也要去?”
刘进听着,看向张越,欲言又止。
这个事情,他不好做决定。
张越见到这个情况,立刻笑道:“远来是客,也该让客人们见见中国的强盛!”
刘进一听,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客人们也跟着来看看吧……”
“多谢殿下……”泥靡立刻上前,恭身答谢。
在长安待了差不多二十天了,泥靡早就没有了最初的狂妄和自大。
无论是谁,面对汉朝这样的强国,都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
如今的泥靡也不例外。
事实上,泥靡已经打算在朝觐汉天子时,向汉天子提出求婚,请求伟大的汉天子,下嫁公主与其为妻。
更将请求,汉天子赐给可怜的乌孙人民一些工匠和书籍,以让乌孙人能够和汉一样,掌握冶炼和锻造,也能拥有像伟大的汉朝人民一样的生活条件。
为此,泥靡甚至命人重写了国书。
言辞谦卑,态度恭敬,远比他去匈奴时,递交给匈奴单于的国书还要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