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下来,平静地推开他,她自己撑着虚弱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容君烈分明瞧见了她眼底的惊喜之情,可是只一刹那,她就恢复平静。他三两步抢到她前面去挡住她的去路,怒声道:“你病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
叶初夏平静地抬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继续向门外走去。
容君烈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厉声命令:“回床上躺着去,病没好就别瞎折腾,省得让人操心。”
叶初夏心情烦躁,又对医院有种说不清的恐惧感,她用力一甩,甩开了容君烈的手,自己却狼狈的扑倒在地。手肘在地面擦破了一层皮,她痛得直皱眉,仍固执地站起来要往病房外走。
容君烈气得没有脾气了,他大步追过去,一把将她捞抱起来,然后大步向病床方向走去,叶初夏使劲挣扎,尖声叫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出院,我不要待在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床铺,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她害怕待在这个惨白的世界里,害怕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色彩。她害怕得浑身发抖,挥舞着手要去驱赶那些拿着长长针筒对她笑眯眯的护士,挥舞着手要去驱赶那些永远对她说不可以出院的医生。
她十指尖尖,挥舞着手时指甲不可避免的划破了容君烈的脸。容君烈怒了,他将她扔回床上,翻身压上去,两手将她挥舞着的双手死死的压在身侧,凶狠的吼道:“病还没好出什么院?不准胡闹。”
叶初夏手被制住,她就拿脚踢,边踢边吼:“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容君烈听了她的话,气又不打一处来,他全身都压在她身上,冷声说:“是么,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离婚了,既然我们没离婚,我就还有资格管你。”
他压得她动弹不得,她还是拼命挣扎,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能窒息。扭动间,某种马大人受到刺激,身体有了很明显的反应,他看着身下还在不断撩火的某人,哑声威胁道:“小九,你若再乱动,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叶初夏鼓躁的心慢慢冷下来,她直直地盯着容君烈,容君烈被她看得直发毛,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叶初夏已经再度开口:“真是疯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趁着他怔愣时,她一把掀开他,然后拉好凌乱的衣服翻身下床,再也没看他一眼。爱上这样自私的男人,她真的是疯了。
容君烈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刚才她明明已经动情了,怎么转眼就冷若冰霜了?他直觉她生气是因为他刚才那句话,爱情?他嗤之以鼻,这么虚幻的东西,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为了这种虚幻的东西甘之如饴?
看着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向卫生间走去,他大步走过去挡住她,双手自然而然的罩上她单薄的肩,稍稍用力,将她固定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你到底在气什么?”
叶初夏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个男人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问她在气什么,他怎么还能摆出一副你别无理取闹的模样?那晚在酒店,她孤注一掷,想着兴许能够撼动他分毫。可是她错了,这个男人的心是冷的、情是冷的,她怎么还妄想他会回应她的感情?
这一刻,他令她受伤,她也想狠狠地伤他一回。她笑,很傲娇的样子,冷冷的刺他,“难怪你会没人爱,因为你从来不会爱别人,别再纠缠我了,我不想也不愿意跟一个不懂爱的男人共度一辈子。”
容君烈死死地盯着她,叶初夏倔强地回瞪着他,两人势均力敌,冰冷的小刀从两人眼中“嗖嗖”射向对方,叶初夏捏紧拳头,才能不败下阵来。
容君烈冷笑一声,缓缓松开她,冷哼:“叶初夏,你就抱着你自以为是的爱情继续矫情下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世上有没有一生一世的爱情。”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初夏慢慢回过头去,看着被大力摔上的门扉,顿时泪如雨下,为什么她要爱一个人这么的难?
办理好出院手续,叶初夏拧着包走出医院,纽约的天空蔚蓝似海,阳光铺洒下来,金灿灿的,暖融融的。四周绿树成荫,小鸟在枝头上欢快的蹦着,给人无限生机。
叶初夏轻轻吁了口气,这样晴好的天气,让她忍不住文艺起来,“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走出医院,她没有坐车,反而似有游兴一样沿着街角缓慢往前走,一阵风吹过,她有些冷,拢了拢单薄的针织衫,仍旧不急不徐的走着。
容君烈开着车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沿着街角漫无目的走,他心中一阵烦躁。刚才他撂下狠话就走,走出医院,他又想起爷爷的命令,只能坐在车里等她出来。
等了好一阵子,她才跟蜗牛似的走出来,她站在医院大门前,抬头望天,那一刹那,他脑海里划过一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真的就此随风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