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丁欣又嘱咐我,“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弄得满城风雨,对你不利,对小梅更加不利。”
丁欣的暗示我听得懂。
在西藏的时候就有消息说小梅为了任务做了错事,那么身为公安人员我们有权利或者说是责任向上级报告。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对外宣讲,身为专案组领头羊,浑南分局局长的丁欣也没有“秉公处理”,这也由此证明她的确是想帮小梅。所以她暗示我不要对外乱说,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刚刚知道,不然的话我们就属于知情不报,存在包庇嫌疑,对小梅来说也是极其不利的。
“知道她杀的人是谁吗?”
或者,我更应该问,她无心杀害的真的是无辜群众吗?
“身份已经查明了,是一个被拐卖的无辜少女。”丁欣又说,“这是一个难关,也是小梅最后的一劫。”
“哦对了,阮清清呢!”
“关起来了。”
“这样吧,你帮我想个办法把她弄出来,毕竟她怀孕了。”
丁欣一定很想问我,难道就不恨阮清清吗,但作为姐姐应该了解弟弟的脾气,我虽然有时候会暴躁发脾气,但冷静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人世界利来利往,恨来恨去想想都厌恶,唯有宽容和忍耐方能永恒。
再说,阮清清不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
“就看在张汉的份儿上。”
丁欣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嗯,这个忙姐帮你。”
过了几天丁欣以张汉有功和阮清清肚中孩子为由,又以自己厅长身份做担保将阮清清保释出来,但这期间将由检察院、市公安局以及省委全面监督,大大限制了阮清清的活动范围以及自由。
阮清清得到保释的消息传到张汉耳朵里,虽然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激动,即便他也很想见阮清清一面,可心中的放不下的那一丝怨与执念让他假装不为所动,所以他始终没有去找过阮清清,就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那天。
我刚好路过,就站在窗口向里面望。
阮清清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穿着宽松的裙子,安静地吃着省委送来的营养品(主要因为阮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是张汉的),但是她脸上却没有一个代孕妈妈应该有的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失落。
她不敢奢望张汉会不计前嫌,她只是害怕没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终于。
窗户上面映出了一张脸,他就站在我旁边红着眼睛向里面望着。
“进去看看吧。”
张汉还在迟疑,尤其是阮清清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后,他决定冷漠走开。
我一把拽住张汉,“就像你之前教训我一样,不要逃避。”
阮清清看到张汉以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层薄薄的玻璃成了他们巨大的屏障。阮清清忍不住捂住嘴巴,激动落泪。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张汉心中柔软地带也开始决堤,所有的错都在见面的这一刻得到原谅。
张汉进去了。
有两个不认识我和张汉的法警跑过来阻挠,我及时拦住他们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看过证件后两个人相视一眼,尴尬一笑,“原来是徐主任,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下,“里面这个是浑南分局的张科长,以后你们别拦他。”
他们两个恍然大悟,“啊……,好的徐主任,我们知道了。”
转回身望向窗口时,张汉已经走了进去。
只是两个人见面的方式有些平淡,就那样静静站原地对视着。想见不敢见,终于见了,却又想抱不敢抱。世界上最难跨越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心墙。就像我和小梅一样,他们也需要时间来化解危机,冲淡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