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言川眼神一转,忽然开口道:“其实,你是为了我才被巫术所伤的。”
“啊?”月华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许言川默默地点点头,作出一脸沉重的表情:“为了水月云庄,我得罪了一些来自南疆的巫者,他们事后想使用巫术比我就范,没想到你为了救我挡下了他们的杀招。”睁着眼睛说瞎话,许言川的表情却难得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月华。
“所以说,我是为了救你才会失忆的?”
许言川沉着脸点了下头。
月华若有所悟,片刻后又问:“男那些巫者最后怎么样了?”
许言川垂下眸:“我把他们都杀了。”
月华呆了一下,然后迟钝地“哦”了一声。
许言川问她:“会觉得我残忍吗?”
月华回视他的眼睛,那里面带着些微的颤动和紧绷,分明很怕她会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却还是执拗地望着她,想要知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眼前的是她喜欢的男子,他对她的心思澄明而真挚,热烈而又内敛,她不在意他做过什么,只在意眼下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不会。”她唇角微勾,对着他摇了摇头。
许言川松了一口气,忽的将她揽进怀里抱紧,在她发间克制地一吻,月华听到耳边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月华,旁人怎么看我都不要紧,我只在意你。”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里若有似无的落寞灼烧到月华的耳朵。趴在他的怀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脑海里却不觉闪现出她醒来时看到的那副画面。
那是一个晴朗的白天,少年一身墨青长袍坐在床边,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他足以动容日月的、深情的眸子。
那一刻天上日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暖暖的阳光温和又带着暖意,她对上他的眸,心被他眸中的暖意渲染,也温软的不像话。
这么久以来,她心中大抵有很多疑问,原可以大大方方地开口问他,可是每每稍微提及他便如临大敌,她又怎么忍心去破坏他心里本就微不可察的安宁?
轻轻地叹息,月华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额头和他的抵在一起,她和他的视线相交,她扬起一个清浅的笑:“我知道。”
她没有说我也是,只说我知道。
许言川眸光紧紧追随了她许久,最后低眉浅笑,轻薄的唇瓣吻上她的红唇,很克制的一个吻,却饱含缱绻温柔情意。
………………
天色渐黑,宽敞的道路两旁尽是葱茏的树木,夜色掩映下,密林深处有些许微光顺着密集的林木透了出来,树木的尽头,灯火闪亮的车队向前方驶来。
为首的士兵伸手拢了拢衣襟,转头对身边的人说:“这凉城的天气倒是怪,白天的时候还暖乎乎的,天一黑就变成这样了。”
他身边的士兵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幸好今晚要歇在这儿,要不然咱恐怕要冻死在路上。”
“咱们冻死还不是最打紧的。”说着,那士兵回头看了一眼装布华丽的马车,转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万一要是这四皇子冻出个好歹来,我们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刻意放轻了声音低声道:“说是死刑犯,可是有哪个死刑犯像人家这样的,都已经判了秋后处斩,还天天金床软枕的住着睡着,咱当兵的哪个比得上他呀?”
“谁让人家是皇子呢?陛下的儿子,当然比咱这些粗人高贵了。”话音落下,士兵的声音更加低沉,黑夜里的表情也带着几分神秘:“我听说,四皇子现在在这儿也就是走个过场,陛下早晚会赦免了他的死罪,还会让四皇子当太子呢。”
“不能吧?四皇子不是杀了人了吗?我听说那陈盼儿都把状纸带递到崇州公堂上去了,沈青云沈青天亲自审的案。”
“人不是没死嘛。”说话的士兵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而且就算是人死了,陛下还能真的让自己的儿子去死?我就不信,陛下还能真的判自己的皇子死罪,那可是皇子啊!”
“哎哎哎,说什么呢?”二人聊得正欢,队伍后方忽然有一将领打扮的男人驱马行来,对着聊得正的二人头投去警告的眼神:“什么话都敢说,陛下的事情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吗?嘴上再没把门的仔细项上的脑袋!”
说话的二人对视一眼,点头哈腰地对着将军说了半箩筐好话,这才糊弄过去。
看着又驱马走向四皇子车驾的将军走远,两个人同时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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