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前,在冷面的搀扶下走到床榻前,将手落到了月华覆着帕子的手腕上。
接近时才嗅见床榻上隐隐一股若有似无的梅花香,他皱着眉头嘱咐:“香料对女子的身体了无益处,公子若是真的担忧这位姑娘,还望劝她莫要再涂脂抹粉了。”
许言川感受到鼻翼间淡淡的香气,皱着眉开口:“这不是香料。”
月华身上自幼便有体香,而且香气与梅花极其相似,这一点许言川前世就已经知晓了。
谢云的手顿了顿,继而又开始闭眸诊脉,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谢云才将手从月华腕上移开,就在他松手的下一刻,许言川立即出声问道:“如何?”
“奇了。”谢云眉头蹙得很紧,“这位姑娘的身体底子很弱,本应是年幼涸疾久病缠身,但是偏偏表象上的脉象一如常人,瞧不出半点毛病来,若非是她脾胃虚寒,再加上体质过于孱弱,属下都险些要把她当成正常人来看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很弱?”
“的确如此。”谢云话落又继续道:“不过这位姑娘大抵十分精通医术,日常饮食都极精细,所以将脾肺都养得极好,现在除了一些小毛病之外,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许言川却是片刻也不敢放心,闻言眉头轻蹙,对着谢云嘱咐道:“一定要治好她的病,让她的身体与常人一样。”
今日连番对话已经让谢云充分认识到了榻上之人在主子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敢懈怠,闻言立刻颔首应道:“公子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确保这位姑娘健康无虞。”
许言川点点头,轻轻握住月华的手,回身对谢云吩咐道:“你下去开药,药材一定要温和,切不可伤了月华的身子。”
谢云颔首之际才恍然,原来这位让公子爷爱惜不已的女子叫做月华。
谢云躬身退去,许言川又对着冷面道:“你去找南安,让他明日来为月华施术。”
冷面神色一凝:“……主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您,真的确定了吗?”
冷面不是一根筋到死的铁面,对比于铁面的一丝不苟,他则想到了更多。
表面上看,自家公子虽然为永安郡主付出良多,但却未得到过一丝回报,但事实上,自从与永安郡主相交以来,主子便再不似从前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样,对人对事都开始下了心思,不再如从前那般冷硬心肠。
让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开始爱人、懂得关心人,永安郡主对主子的影响又何尝不是对其的另一种回报?
所以说,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其实是很期待的。没有人希望自己无端忘记自己不想忘的一切,永安郡主那样刚烈的性子想来更加不愿意,若是明日公子真的对郡主施了巫术,这怕这二人之间永远都会陷入相互折磨之中。
“你不会明白的。”许言川低头叹了口气,语气极其无奈。
若是有的选,他当然希望他和月华的感情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但是这于他而言早已成了奢望,清醒着的月华与他早无任何可能,那他就只能让不清醒的她来认认真真地爱他一回了。
……………………
“父王请我过去?”月铭看着说话的灵慧,眉头不自觉皱在了一起。
灵慧点了点头,低声叹了口气道:“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父王那样精明,妹妹失踪的事情又能瞒他到几时呢?”她看着月铭:“倒不如实话实说,也好过父王日日猜疑。”
“父王最疼妹妹,若是他知道了月华失踪的消息,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你未免太小瞧父王。”灵慧嗔怪道:“父王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到过?沙场之上瞬息万变,父王都能数次转危为安,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处理不好的?”她抓住月铭的手,轻声安慰道:“不要担心,父王既然叫你过去,想来也是猜出了些什么,我们再瞒下去未免太过不孝,妹妹她不只是我们的妹妹,还是父王的女儿啊。”
“也罢。”月铭按了按额角,无可奈何地说道:“只能如此了。”他话落又忍不住嘱咐道:“把府医带着跟咱们一起去,若是父王禁不住打击还可以就近……”
“不必了。”门外传来明王威严的声音,厅内的二人一愣,正怔忪间,看见一袭王爷朝服的明王和同样一袭朝服的月延推门走了进来。“我已经知道了。”
月铭看向门边的人:“父王?”
月铭倒没想过,这件事情对于父王竟连一日都未瞒过。
“嗯。”明王坐到首位上,狠狠瞪了下首的月铭一眼:“这么大的事情连一点风声都不漏,你这次行事未免太鲁莽了些!”
“父王教训的是。”月铭乖顺地低下头,作出一副诚信认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