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声音很温和,但被夜色渲染的分外凉,听得在场的人一阵战栗。
角落里的人更甚,浑身都在颤:“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男人吼了一声,喘息混着颤抖,刚才的教训中,他浑身肋骨都被打断了几个,现在站都没力气站起来,满身的血腥味儿,在昏暗的小巷子里,越发显得渗人。
洛平也不急,低头看着他,像是老朋友一样聊天:“你认得我吗?”
“认得。”男人的脸抽动了几下:“城南洛平。”
洛平脸上笑意更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轮椅:
“认识我就好,我们可以直接一点,我只是要问点东西,你只要告诉我,当时林家和方家的交易出现了什么问题,谁背后做了手脚就好了,我知道你的身份,在这一片混的也不错,能请得动你,价钱也不会少,当初方家的线,就是你保的吧?”
方家本家不在S市,而在国外,以前林家和方家有很多次的珠宝生意,最大的一次,涉资两个亿,还有很多人都牵扯进来,但最后,这批珠宝运到首都的时候,却都变成了假货。
也因此,偌大的叶家被牵扯,一夜间分崩离析,支系上位,而方家因为远在国外,又及时推卸责任,说过海关的时候已经检查过真伪,才没有被牵连。
当初参与这件事的大人物找不到,小人物知道的又太少,唯独他,还算合适,洛平能注意到他,也是因为这人实在奸诈,办事儿交人习惯留一手,虽然这事儿过去了几年,但他相信,这么大的料,他不会不留。
男人靠在墙上,看着洛平笑意清浅,但居高临下的模样,心里更恨,脸上狰狞的笑了几分:“这就是洛先生请人的方式?够特殊啊,想从我嘴里掏东西,还得先断我一条腿?”
洛平眼眸底那一丝光轻轻地转,他理所当然的笑了笑,这种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司空见惯,也从不在意:“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二号,六月十八号,十月十四号,二零一七年四月二十八号,六月十六,九月二十七日。”
听到这几个数字,王老疤脸色一僵。
洛平低低叹了一声,闻着熟悉的腥味儿,眼底更冷:“这几年在我的地盘上卖东西,经过我的路子了么?我不找你,你就以为能瞒天过海?”
洛平地盘上从来不会有人卖货,最起码洛平手底下的人不会,但洛平手底下的赌场KTV酒店都是肥肉,总有人想偷赚点,就跑去洛平手下的地方去卖,这几年洛平车祸病重,也没精力管这些,他们也算是赚了一笔。
但洛平回来,他们就已经很收敛了,但总有人贪念难止,王老疤是这群人里的头,出了事儿,这摊子还得他背。
强烈的惊恐和后怕逼迫着他的心,王老疤心一横,看着近在咫尺的洛平,嘶吼一声,单手抽出一只藏在身后的匕首,直直的对着洛平的心脏捅下去,力道狠绝!
骤然遭袭,身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洛平一手已经扭过去,狠掐着他的手腕,一拳直接捣在他已经断了几根的肋骨上,力道很凶,整个过程迅速而残忍,等四周的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老疤已经倒在地上了,狼狈的缩成一团。
断掉的骨头被重新打进肉里,男人的脸色已经涨成一片猪肝色,难看的要命,双眼瞪着动都动不了,看的旁边站着的保镖都一阵头皮发麻。
接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洛平的表情已经淡漠下来,只是手指还紧紧地蜷着,若是他双腿还好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放肆?
此刻的洛平,不显凶狠,却让人打心眼里发寒,对面的王老疤已经说不出话了,洛平眼眸扫过他,他一个激灵,大喊:“有种你就杀了我!”
洛平轻笑:“杀你做什么?你的命很值钱么?”
他眼眸扫过,眼底有几丝罕见的魅惑的味道,静静的盯着王老疤几秒,突然笑了:“带回我的别墅去,找几个人看着,别死了就好。”
许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洛平推着轮椅上车的时候,眼眸扫过那条小巷子,都带着几分莫名的光泽,闭了眼,靠到窗边,闭眼:“回去吧。”
保镖上了驾驶座,点头开车,车速不快,很稳,车窗外有皎洁的月光,街边的一切都像是风景一样略过,洛平抬眼,看到模糊的窗外,闭眼,看到孤寂的内心。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车笛和油门的声音,保镖猛地一个刹车,一个急转弯,却还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车后被人撞上。
洛平睁眼,眼底寒意更胜。
车窗外传来女人的尖叫:“你敢撞我车?你——”
“撞你车?”一个女人熟悉的蛮不讲理:“姐姐还教你怎么做人呢!”
车内。
“洛先生?”保镖准备下车了,提前看一眼洛平的意思。
“不用。”洛平睁眼,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