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疗养院。
俞双坐在轮椅上,临着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
他轻轻仰着头,清俊的脸庞在橙黄色的阳光映照下显得线条柔和了许多,并且从某个角度看去,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南婷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侧脸。
她微微一怔,却是很快回过神,端着手中的盘子来到病房内的小桌前,瓷盘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但俞双竟似乎是未闻,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
南婷本身就是个沉默内敛的人,平日里不多话,这时候也自然不会去打扰俞双。
可照顾他吃饭又是自己的职责,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好,只能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待俞双终于转过轮椅回身时,见到的就是立在桌边动也不动的南婷。
“来了多久了?”俞双没有太多惊讶,像是已经习惯自己的房间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没多久,该吃饭了。”南婷说着将装着菜饭的盘子向前推了推,却发现上面早就没了温度。
“那个……我再出去拿一份进来。”她少有地有了些懊恼。
俞双却不曾在意,只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吃,你都收拾出去。记得关上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可是……”南婷咬了咬唇,她总不能说,是院长特地交待过,让她一定得哄得这个俞少爷开心,否则的话,不仅是她,连整个疗养院都得受牵连。
不过院长也没告诉过他,到底要怎么哄人开心啊。总不能……总不能让她撒个娇吧。
正在她心里万分纠结的时候,俞双已经自顾的回到了床边,正要撑着床沿坐上去。
南婷见状忙走上前,搀住他的胳膊,打算扶他一下。
可没想到,俞双一感受到她的触碰,就像是避开什么脏物一样地将她的手挥开。
虽然俞双已经站不起来,但男人的力气总归是大,南婷险些后退撞到桌脚。
“别碰我!”俞双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满是鄙夷和厌恶。
南婷的心一紧,但面色未变,还是那样木讷默然,只是有一些看不出的不知所措。
“滚出去!”俞双的手撑在床上,因为腿使不出力,身体还半悬空着,因此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条胳膊上,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渗出一片汗珠。
南婷顿了顿,看着眼前的男人宁愿这样难受也不愿意重新坐回轮椅上,也不知是为了自尊还是什么,但她不能否认的是,她突然有点心疼。
是的,心疼。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的她,竟然也会为别人心疼。
“好,我出去。”她这样说了一句,接着悄无声息地推门走了出去,再轻轻关上。
听到门“咔哒”一声响,俞双终于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重新重重地坐回到轮椅上。
他的双拳在扶手上握紧,面容已然称得上狰厉。
他的心里恨着很多人,但此时他最恨的人其实是自己。
如果不是几年前的他那么愚蠢,那么幼稚,他怎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而害他的那些人,现今却各个光鲜亮丽、衣冠楚楚。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为人这样对待?
不过也不要紧了,很快,欠他的,该还的,他都要讨回来,哪怕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他也在所不辞!
——
飞机到达香港时已经是晚上近六点。
俞舒拖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的大门,看着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她顾不上多想,仅仅盼着赶快见到严缙。
她这么不顾一切地赶来,为的就是见他,甚至等不及待他出差完回西城。
误会存在的越久隐患就越大,已经见过这么多世事沉浮的她来说,这个道理没人比她更明白。因而对于真正在乎的,她不能允许有丝毫的嫌隙。
她走到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手里拿着的包中还有迟为泽写的那张纸条。
“师傅,去半岛酒店。”
绕过了大半个城市,出租车终于停靠在一栋豪华的大楼前。
付完钱之后,俞舒拿着行李下了车,没停顿半秒的时间便进到了酒店的大堂。
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之后,俞舒知道严缙刚刚回到酒店,心下欣喜便直奔到三楼。
3302,是严缙的房间。
她压抑住小小的激动,摁响了旁边的门铃。
好听的铃声在屋内响起,与此同时俞舒站在门口,脑海里想象着许多个严缙看到她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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