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该备感荣幸了。”他的话里依旧有笑意。
“那是。”俞舒一副“你终于上道了”的表情。
“可是,我怕现在说那些事会破坏气氛和心情,还是以后再说给你听吧。”
“不行,必须现在,马上立刻。”俞舒从他身上支起胳膊,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威胁他不说就会把他怎么样一般。
严缙终于是发现了,如果今天不如实说出来的话,这姑奶奶是定不会饶他了。
于是他将她的头重新摁回自己的胸膛上,接着声音低沉道:“今天我接到了公司董事会下发的议题书,决定在下周的股东大会商讨表决我的罢免案。公司其他的股东也都收到了。”
俞舒一听心里一沉,上一次她听过严缙说过这罢免案的事,始作俑者就是严缙的二叔严桩丞。
可那时候她因为自顾不暇也没再追问,没想到如今事情竟发展至此。
想着,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不乏担忧地问:“那你想好应对的办法了吗?如果这次让你二叔得逞,以后你重回公司可就难了,更别说以后顺利继承所有的股份。”
见她看的说的这么通透,严缙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只是相对之下他的态度很是平静:“虽然没想到什么万全之策,但有些对策倒是可以试一试。放心吧,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可就算侥幸过了这关,那以后要怎么办,你要一直忍着你二叔,还是……”
“忍?”严缙低笑了一下,只不过这次的笑里掺杂着一丝嘲讽,“我的忍耐早就被他消耗尽了,以前我还念着他多年的照顾,处处忍让,可换来的是什么,变本加厉的打压。”
俞舒的心里也禁不住升起寒凉之意,如果说她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的话,那严缙起码拥有过严桩丞如父如母般的抚养,可越是这样,当与往日最亲最尊敬的人为敌的时候,那种落差会让人的愤恨达到顶点。
“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我能帮上任何忙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俞舒说着头向他怀里埋了埋,轻轻叹了声,细弱无闻。
话已至此,她已经不想再勉强严缙想起那些残酷的事。若是注定有一场硬仗要打的话,她陪他就是了,不论将会发生什么。
严缙抬手将她搂得更紧,和她在一起,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是暖的。
——
第二天,当严缙到达办公室,刚要推门进去时,助理林绍轩小跑着过来,脸色似有些担忧,小声道:“老板,严老总在里面。”
严缙只顿了没几秒,然后对林绍轩道:“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林绍轩应道。
走进办公室,严缙一眼就看到正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严桩丞。
严桩丞今年已经年近五十,身体十分硬朗,气色也不错,花白的头发被他整齐地梳到脑后,更显得人精神。
此时的他正用锐利的眼睛看向严缙,嘴角还带着不明的笑意。
“二叔。”严缙先叫了他一声,但显然有些不上心。
严桩丞也没什么可恼的,他坐直身体,将手放在膝盖上,拳轻轻握紧,对严缙说道:“下周二召开股东大会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严缙的眼神黯了黯,但语气还是如方才那般漫不经心:“是啊,不是二叔提议董事会召开的吗,我自然是清楚的。”
严桩丞闻言哈哈一笑,站起身,走到严缙面前,仰起头道:“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多说了,只有一件,把述职报告写得漂亮些,多挣点同情分,说不定到最后还能扳回一程。”
这下严缙不得不看向他,但眼里却丝毫没有温度:“多谢二叔提醒,放心,我的工作会让股东们满意的。”
严桩丞已经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又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之后,他打算离开,走前还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了句:“听说前段时间你还和俞舒离了婚,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远见,没了俞氏的支持,你怎么在商界走的稳呢?”
“我就算再愚钝,走的路再坎坷,也比攀着至亲上位的那些人要强上百倍。”
“哈哈,你这孩子,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太嫩,哪天让二叔好好教教你。”
严桩丞走后,严缙将手中握着的文件捏紧,然后再摔在桌上。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寒,靠在办公桌上想了想,接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帮我调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