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而清冷的休息室内,三盏莹白的茶杯中升腾着寥寥白雾。
梁君墨提取完李泽阳的基因信息后,便拿着王岐山带来的基因标本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知情的三人。
三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眼前这静谧的氛围。
顾铭衍十指交扣,静坐在沙发上瞧着李泽阳略微发黑的脸色,干咳两声道:“有什么问题,你问王书=记比较好。毕竟,他是了解内情最清楚的人。”
轻描淡写的“恩”了声,李泽阳好看的嘴唇紧抿成线,默了大约三秒钟,才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岐山还算平静的面容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裂痕。到底是自己的伤心事儿,心绪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波折?
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王岐山眼眸轻眯,压低了声音说:“当初李部=长过来C市出差,我作为副书=记自然是要参与应酬招待的。男人聚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只有闲聊,必定是有些特定流程。可我没想到,李部=长对我们安排的人并不满意。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新婚妻子黎越身上。”
“所以,你就大大方方的把自己老婆给让出去了?”
“作为男人,哪儿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儿?”说话间,王岐山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意思懊恼和愠怒:“但市政领导全都在那儿,谁都是会看眼色的,完全明白李部=长的意思。所以,他们轮番劝我,让我要懂得取舍……”
王岐山端起面前的热茶轻抿了口,借着茶水的热气掩盖脸上的情绪,直到感觉自己情绪稍稍稳定后,才继续说:“说实话,我的确算是心动了。所以当下便把黎越拉出去征询她的想法,她最初也是不同意的。还问我是不是要明码实价的把她给卖了,但我简单和她分析了下李部=长情况后,她居然答应了……”
“所以,这桩交易就算是达成了?”李泽阳斜着眼睛轻笑了声,漆黑的眸仁中尽是讥诮的流光:“我还真想夸你夫人一句懂事识大体。”
王岐山轻哼:“黎越本是一名京剧演员,我跟她是在一次京剧演出上认识的。当时觉得感觉不错,就慢慢在一起了。但我没想到,她的心气居然比我想的还高。”
“这样说来,倒也不算奇怪了。”李泽阳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声音中的讽刺也被冷凛取代:“既然这样,王书=记当时为什么不离婚?或者,将那女人送给李裕安做情=妇也是可以的。”
“若是在地方上,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处理办法,但李部=长在中央任职,这事儿自然就不可能了。从政的人最在意名声,哪会光明正大的豢养情=妇授人以柄?”
“因而,王书=记就继续了自己的婚姻,直到现在?”
“自从那事儿以后,我跟黎越就成了名义夫妻,再也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关系。”王岐山一手扶着胳膊,一手揉=捏着眉心:“其实,我最开始是打算离婚的,因为无论如何都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可偏偏世事弄人,就在我提出离婚的那晚,黎越居然告诉我她怀孕了。如此,你觉得我还能离婚?她跟李部=长的事儿市里人人皆知,所以就算明知道头上顶着一片绿,我也只能陪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亲耳听王岐山提到孩子,李泽阳端着茶杯的右手不自觉的颤了颤。滚烫的褐色热茶自莹白的瓷杯中泼洒而出,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瞧见他的失态,顾铭衍随手从他手中拿过茶杯放在桌上,低声问:“孩子生下来之后呢?为什么你们也一直没有离婚?”
“因为孩子出生的事儿,被李部=长知道了,他还特意来了趟C市,顺便看了看孩子。事情都已经摊上明面,就算我想离婚,也不可能了。李部=长当时同我承诺,会让我坐上书=记的位置,作为交换,我也要替他养一辈子的儿子!”
说到这儿,王岐山忽然站起了身来,讷讷的对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树木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答应了,所以王云非一直都是我儿子,直到你将这事儿揭开。”
顾铭衍点了点头,又问:“我跟王云非的争执发生在三年前,为什么你们会等到现在?”
王岐山转头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说得格外认真:“替人养儿子有多光荣?要是可以,我真想你当时一枪崩掉他的脑袋才好。每次看到王云非,我都觉得耻辱,觉得屈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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