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平儿,你不能走,你不能抛下母后一个人!”紫玉皇后发疯似的将东方平的手抓住按回到床。。上,向着满宫的人喊道:“药,快把药拿过来!快啊!”
东方平想要把手抽出来,可紫玉皇后死死将它按住,已经走在濒死边缘的东方平岂能再有力气挣扎,他仍在微笑着,眼里闪出一丝奇异的光芒,身体紧紧绷起。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紫玉皇后感觉到他的变化,缓缓抬头去看他,东方平仍然睁着眼睛,那抹笑容也仍然没有从他脸上消失,可他的胸口已不再起伏,眼珠灰白一片,再也没有了任何光彩。
“平儿,你怎么了,平儿……”紫玉皇后一边喃喃地唤他,一边轻拍他的脸颊,“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啊,平儿,你快醒醒啊……”
然而东方平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他的生命就跟他在临死前所看见的那个幻像一般,消失在空气中。刘御医在宣远帝的示意下上前检查,跪地哀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殁了!”
殿上的宫人侍卫纷纷跪下,伏地哀哭,宣远帝站在那里,如一尊石塑般没有知觉。李自忠端着一碗仍冒热气的汤药从殿门外急匆匆跑进,高呼道:“陛下,药来了!药来了……”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看见这满殿哀恸痛哭的人,愣在原地半晌,双膝一弯跪到地上,汤药倾洒出来,那混染着古怪肉香的气味飘散在殿里。
殿门前,手缠布条的东方鸳一步一个跄踉走进来,扑通一声向着床铺跪下,泪水流了满脸,高声喊道:“是臣弟来晚了啊,太子殿下,都是臣弟的错啊!”
他唇色青白,满头冷汗,布条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血迹,就仿佛刚刚承受了一番酷刑。沈云朝震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东方鸳当真会生生削下血肉做为药引!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紫玉皇后无瑕去注意他,但站在东方鸳旁边的宣远帝却已经看见这一切,浮现在他神情里的动容远远胜过了方才对紫玉皇后的怜惜,他亲自伸手去搀扶东方鸳,眼睛已然湿润:“这殿上的每一个人都要为太子之事负责,但唯有你不必。鸳儿,你做的事父皇都看在眼里,平儿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这份心意。”
“但儿臣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东方鸳满脸泪水,悲痛万分地说道。
宣远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丧子之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听着紫玉皇后伤心欲绝的哭声,他也终于落下泪来。李自忠上前将宣远帝搀扶住,强忍悲痛安慰道:“皇上,节哀啊,龙体要紧!”
“李公公,你先回父皇跟母后回承泽殿休息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东方鸳抹去眼泪,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眼眶依旧通红,连手臂上的伤口都还在外面渗着鲜血。春然和另一名宫女将几乎昏厥的紫玉皇后搀扶起,宣远帝与她四目相对,紫玉皇后的泪水再次决堤,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呼喊东方平的名字,她的精神似乎已经在这一刻被击垮,连站都无法站稳。
宣远帝挥了挥手,春然跟宫女搀扶着紫玉皇后先行离去。宣远帝这在短短时间里似乎苍老了很多,眉宇间显得疲惫万分,他对李自忠说道:“传礼部和内务府前来着办太子的丧仪。”
“奴才遵旨。”李自忠哽咽地说,宣远帝身影一晃,他赶忙将他扶住,万分担忧地说道,“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啊!”
宣远帝勉强站定脚步,向东方鸳说道:“鸳儿,这里就交给你了,等礼部跟内务府过来后,该办的事就一件件去办。”
“儿臣遵旨。”东方鸳应了一声,声音里充满刻意压抑的悲痛。宣远帝不再说什么,在李自忠的搀扶下离开,一行侍队紧随其后。殿里只剩下悲恸的哭声在回响,东方鸳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很快又隐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气,方道:“派人通知各位王爷、王妃及朝中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