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关系又因此弄僵。
原来顾英爵已经看出来了吗?
如她所想,顾英爵在她身边坐下,淡淡说道:“因为我足够了解你。”
易小念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好吧,那我就说了,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在我心中埋藏了很久,不问个清楚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痛快的。”
顾英爵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为她轻轻擦拭着那半干的头发,语气淡然:“没问题,我既然向你求婚,就做好了袒露一切的准备,你尽管问。”
他即便坐着,也比易小念高出一个头,因此擦头发的动作做得十分流畅,而且手上力道恰到好处,比做头部按摩还有规律。
易小念第一次发现擦头发原来可以是件这么享受的事情。
大脑一放松,胆子就大了不少,易小念开口道:“五年前……你为什么要突然娶周晓玫?”
她问得小心翼翼,顾英爵听完动作一顿,易小念立马后悔了。
她是不是不该问?周晓玫都已经死了,再也做不了任何事,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还重要吗?
对方的好听的嗓音把她拉了回来:“你果然是问这个。”
易小念咽了咽口水:“是啊,我真的想不通,周晓玫也从来没有说过,又没办法向其他人打听。”
“好吧,我现在告诉你。”顾英爵把胳膊放在沙发靠背上,对易小念示意道:“你靠过来一点。”
易小念把脖子搁在他的胳膊上,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近到能感受彼此呼吸的温度。
“说吧,我听着。”易小念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瞳孔。
顾英爵一边擦拭着她的头发,一边低声说道:
“当年我之所以做出那种决定,其实原因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不可抗力,一方面则是我自己太过急躁,关于后面一点,我五年来已经后悔过很多次了。”
“急躁?”易小念好奇地问:“你是想做些什么吗?”
“是的。”顾英爵点头:
“如果你还记得当年的情况,就应该知道那时的GN还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中,它刚刚创立,规模庞大,大到足以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却没有扎实的根基来支撑它……可以说,如果它被一个有实力的人盯上的话,对方只需要用手指轻轻戳一戳,GN就会立刻倒塌,结实程度远远没有外观看起来那么可靠。”
易小念嘴唇动了动:“那个有实力的人……就是周晓玫的爸爸对不对?”
“没错,就是他。”
顾英爵说:“他和我父亲的关系很亲密,经常通过私底下的关系给他的研究项目批政府资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父亲的很多把柄都被他抓在手中,这一点直接造就了后面的尴尬境地。”
易小念倒抽了一口气:“把柄?”
她一直以为是周晓玫通过她的父亲向顾英爵施压,或者以生命作为要挟之类的手段,来逼迫顾英爵同意她的要求,没想到居然和顾英爵的父亲有关。
一个苍老平和的大学教授形象浮现在脑海中,易小念不解地问:“你父亲不是一心搞研究吗?怎么会被人抓到把柄呢?方便和我说吗?”
“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方便。”
顾英爵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污点,但是如果暴露出来,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你知道的,我父亲是个专注于学术的人,尽管他从来都不肯承认,但是自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他是个心地单纯,没有任何心机的男人。”
“这件事情发生在更早的时候,当时你我都还没有遇见,我父亲接受了学校分给他的一个任务,去国外一所知名大学做演讲,不料在演讲完之后的庆功宴上,他被人灌醉了酒,第二天醒来,发现一个白种女人躺在他身边。”
易小念一听就惊了:“是美人计吗?”
“美人计对他那种老顽固来说可没用。”顾英爵道:“我父亲很震惊,穿上衣服马上就走了,可是回到住处之后发现不对劲,放在箱子里的研究资料被人动过。”
“那些资料都是他近些年来的心血,其中有不少都和国家级的研发项目有关,而且他自己在政府机关也挂了职,一旦被人知道他把资料泄露给外国人的话,会以叛国罪论处。”
易小念大惊失色:“这么严重?难怪周晓玫他们那么有底气了,暴露出来的话岂不是身败名裂?”
顾英爵眼眸深邃,在灯光的映照下,像一杯陈年美酒:“比那严重更多,当时他也吓坏了,一回去之后,谁也没告诉,只告诉了他多年来的唯一好友,也就是周晓玫的父亲。”
易小念问:“连你都没有告诉吗?”
顾英爵轻轻摇头:“没有,我也是直到五年前周晓玫亲口对我提起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有没有可能只是周晓玫编出来骗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