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攻,祛除疤痕这方面,或许另有能人,顾贤治愈不了,不代表别人治愈不了。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淡淡的低声道:“嫂子,你不觉得我这样更好吗?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叮叮说完,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
雪花心中一疼,她明白叮叮话里的意思。
原本让叮叮装病,定国公府就担了欺君之名了。
现在叮叮虽然真的出痘了,但是若要逃避进宫,还是要留下两个假麻子的。
到时候,国公府担的仍是欺君之名。
“叮叮,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万事有哥哥、嫂子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雪花忍着心疼道。
叮叮摇了摇头,“嫂子,认真说起来,你比我还要小几个月呢,可是你什么都能独当一面,我却什么都要你和哥哥费心,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叮叮说到这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仅如此,我更是把整个国公府置于了危险之地,我原本就没有为府里做过什么,结果却要连累一府的人,你叫我情何以堪?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连累任何人了。”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心中微微一动。
“叮叮,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雪花敏锐的问道。
以雪花对叮叮的了解,叮叮一向都不是心思复杂,多愁善感的人,怎么现在竟然说出了如此消极的话?
“没有!”叮叮快速的道:“嫂子,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雪花愈发的怀疑了,她认识叮叮不是一天两天了。
叮叮有了变化,她能不会发觉吗?
叮叮现在给她的感觉是,极力遮掩什么,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雪花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叮叮,是在隐瞒什么呢?
雪花看着叮叮的眼睛,铿锵有力的说道:“叮叮,你记住,不管别人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当她是放屁!你是国公府的二姑娘,没有连累国公府之说!”
叮叮听到雪花如此粗鲁直白的话,脸上的阴霾尽去,“噗嗤”一声笑了。
“是——”叮叮拉长了声音道:“我知道自己有哥哥、嫂子疼,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看到叮叮终于有了活力,雪花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怕叮叮想不开,会变了性情,抑或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
雪花故作轻松的嗔了叮叮一眼,“你知道就好。”
叮叮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雪花正色道:“嫂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你放心,亲事的事儿,我从来没有过太高的憧憬。”
叮叮说着,幽幽叹息了一声,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得过那种病,京城中现在虽然没有人提起,但是勋贵之家大多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嫁入高门大户的。”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心里发酸。
原来叮叮一直明白这些。
雪花想了想,说道:“叮叮,嫁入高门大户,未必是福气,反倒是小门小户,是非少些,欢乐多些。”
叮叮一笑,“嫂子,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总归是嫁个小门小户罢了。”
雪花忽然发现,她貌似被叮叮给拐了。
不过,看到叮叮心思通透,雪花还是感到很高兴。
又安慰了叮叮几句,雪花被烟霞和笼月扶着出了馨兰苑。
雪花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后,叮叮立刻黯了眸光,脸上现出了一丝哀痛。
她即便说的再是洒脱,也不能否定她心里其实是一直有所期盼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
没有一个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也没有一个姑娘不在乎自己所嫁何人。
可是,她却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眸光闪烁,两行清泪终归是流了下来。
“姑娘……”香草连忙用帕子轻轻的给叮叮拭泪,生怕碰到那些结了痂的痘痘上。
可是她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只是一个丫头,明知道一些事儿是姑娘不愿意做的,可是她却没有能力阻止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