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残破的冷宫之中,只见一位白衣纤尘不染的人立于窗前,看着院中凋零的枯叶,目光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动起伏。
而在一米开外还站立一人,面色冷峻,目光深沉、复杂地看着那人苍白、虚弱的侧脸,薄情的唇微张,问道:“是不是很后悔?”冷冽的话语打破沉寂。
是不是很后悔?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窗前的那人名叫凤折修,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丧家之犬。
只见他缓缓垂下眼睑,狭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平淡如水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和起伏,可又有谁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问出口。
“呵!”那人一声冷笑,无尽的嘲讽,“难道朕不应该这么对你吗?”这个人就是现任离国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夜默尘。
凤折修沉默,不再言语。
夜墨尘的眸子暗了暗,面前这个人真的变了很多,曾经的嚣张、狂妄都消失无踪了,现在的凤折修就像一个等死的垂暮老朽。
“凤折修,明天凤家斩首,朕命你做执行的监斩官。”夜默尘看着这样陌生的他不由恼怒,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怒火为何而起。残忍、决绝的下达命令后转身离去。
他不信,这样凤折修还能保持无动于衷!
果然,凤折修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的苍白,指节分明的双手紧握,心几乎在泣血,无声的嘶吼。
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夜默尘,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是男儿之身!
“呵……”一声凉薄、自嘲的笑,消散在秋风中。
一大早,凤折修就被人强行请到刑场,坐在主位上。他神情麻木地看着十米之远的台下跪着的家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启身为当朝丞相却意图造反,幸得公子折修的及时告知,才免去一场祸乱。特赦,凤家除公子折修外,其九族斩立决!钦此!”
那太监在说什么,其实凤折修根本没有听进去,耳边只回荡着家人对他的辱骂、愤恨,恨不得冲上前将他大卸八块!
其中还夹杂着幼儿的哭喊声,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害怕,本能的哭泣着,何其的无辜?
夜默尘!凤折修在心里死死默念着这三个字,指甲掐入掌心,双目赤红,紧咬牙齿,口腔内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午时三刻已到,请凤公子行刑吧!”太监神情冷漠,眼神轻蔑地看向他,语气嘲讽的提醒。
凤折修的目光一直放在父亲的身上,可是,凤启只是冷傲的闭着眼睛,不愿看他一眼,背挺得笔直。
太监将令牌塞到不为所动的凤折修的手中,不耐烦的抬起他的手扔了出去。
“嗒”令牌落地。
“行刑——”
凤折修的眸子猛地瞪大,瞳孔骤缩,眼前的画面犹如慢镜头回放,清晰地映在他的眸中——锋利的大刀没有丝毫迟疑的朝凤启的脖子砍去,干净利落,鲜血呈放射状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眼前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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