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掉了斑驳着,能看出里面的原木色。
“刘叔、刘婶坐。”石墩子用袄袖子擦了擦八仙桌旁的长凳。
凳子因为常年有人坐所以坐的光滑溜溜的,不脏的。只不过石墩子知道城里人爱干净,下意识这么做的。
刘长征和程连枝看着体贴入微的儿子,没有一点嫌弃的坐了下来。
“在编筐呢?”刘长征看着门口编的一半儿的柳条筐道。
“嗯!闲着没事,编些能使的家伙事,这不是马上春耕了挑大粪用的。”石墩子老实地说道。
“瞧俺,光顾着说话了。”石墩子看着他们俩道,“俺给你们倒水。”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刘长征出声拦着他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石墩子已经挑开里屋的帘子,从炕头柜里拿了两个玻璃杯出来,拿着竹编外罩的暖瓶倒了两杯水。
“刘叔,刘婶,这是山泉水,很甜的。”石墩子看着他们两人多嘴道。
这是怕他们喝不惯乡下的水,真是个傻小子。
刘长征笑了笑道,“小子,我可是跟着部队南征北战过的,什么苦没有吃过,爬冰吃雪都正常。”
“呵呵……”石墩子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尴尬地笑了笑道。
目光触及程连枝发现又是那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怪不自在的,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程连枝打眼看见孩子那一刻,眼神就在也没从他身上离开过,生怕错过一眼。
眼底种种情绪不停的闪过,有懊恼,悔恨、疼惜、自责怎么早没发现这孩子长的多像自己啊!
刘长征握拳轻咳两声,瞥了程连枝一眼,收敛点儿,别露馅儿了。
程连枝眨了眨眼,扭头端起眼前的茶杯,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的手和脚怎么样了。”刘长征转移话题道。
“都好了,那药可真惯用。”石墩子伸出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道。
刘长征看着他黝黑且粗糙的手不在又红又肿,满意的点点头,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他道,当看见脚上的漏着脚趾头的破布棉鞋,黑着脸道,“我给你的棉靴子呢!”
“您别生气,别生气。”石墩子赶紧说道,眼神游移着躲避着他的视线,“这不是下雨吗?外面泥,俺怕把鞋子给穿脏了。”
“傻小子,鞋给你就是让你穿的,心疼鞋子干什么?”刘长征轻蹙了下眉头,看着他直接说教道。
“那个……”石墩子小声地辩解道,|“俺今天不出门,所以在屋里穿这个鞋挺好的。不出脚汗。”
“你小子会顶嘴啦!”刘长征看着他突然说道。
吓得石墩子慌乱的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顶嘴,俺只是解释一下。”急的脸都红了。
“你干什么?”程连枝看着他欺负孩子,凶巴巴地说道。
目光柔和地落在石墩子身上道,“你……刘叔跟你玩儿呢!”
“是吗?”石墩子挠挠头,傻乎乎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