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再一次指着沙发说道。
“刘叔,俺还是坐地上好了。”石墩儿作势要往地上坐。
“等一下!”刘长征赶紧出声道,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去餐厅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他身后道,“坐吧!”
“哦!”石墩儿忐忑不安地背着手摸着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上,揉捏着自己的灰扑扑的裤子,腰背微微弯曲。
“喝水,吃瓜子,花生。”去而复返的程连枝将糖水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顺势又坐在了刘长征的身旁。
“谢谢婶儿。”石墩儿慌乱的站起来说道。
“坐,坐!”刘长征指着椅子说道,“我们坐下说话。”
“哦!”石墩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跟刚才的坐姿一样。
刘长征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自己怎么就眼瞎呢!看着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孩子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皮肤因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缘故,晒的黝黑黝黑的,且粗糙的很,才二十多岁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
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很多,说三十都有人相信。
手冻的红肿起来,虽然指甲很短,但指甲缝隙里也看着黑黑的,指节粗大,看着更加的粗糙。
石墩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赶紧藏在了腿缝里。
程连枝看着她家老刘那目光像是浆糊一般黏在石墩儿的身上,奇怪的紧,看得人家孩子局促不安的,赶紧说道,“老刘,你想问孩子什么?”
刘长征收回打量的视线,目光看着他的脸道,“家里今年收成好吗?”
说起收成,石墩儿露出开心纯净地笑容道,“好,这两年风调雨顺的,又有县里发放的草药汁,对付病虫害可厉害了,还有除草的。一下子就减少了损失,粮食产量比前些年好多了。”
程连枝还当老刘叫人家进来干什么?原来就是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就好。”刘长征高兴地说道,随即又问道,“家里人还好吧!”
“好着呢!俺爹、俺娘身体都还好。”石墩儿笑着说道。
刘长征真想捂着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长征这边快呕死了,就听见石墩儿巴巴地又道,“弟弟和妹妹的身体也好。大一点儿的都能下地挣工分了,小一点儿的也能打猪草了。”
“你今年二十二了吧!”刘长征不想再听石家的事情,转移话题道。
“他跟咱家解放同年,你都忘了。”程连枝笑着说道。
“刘叔,已经过年了,俺长了一岁,二十三了。”石墩儿憨笑着说道。
“是啊!都二十三了。”刘长征看着他说道,声音中有一丝不宜察觉的悲伤。
突然问道,“家里给你说亲了吗?”
刷的一下石墩儿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即使黝黑的脸庞也挡不住。
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说亲。”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没说亲就好!刘长征心里松了口气。
“那有喜欢的人吗?”刘长征继续追问道。
“老刘!”程连枝低声说道,真是问人家这事干什么?让孩子多难为情啊!
目光看向石墩儿道,“喝水,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