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关毅便派遣一队人给了黄华和袁休他们,让他们指领塞北的具体位置,将他们的家人接过来。
而后,关毅将两人招到自己的书房之内,详细的讲述了西境地势,以及当前局势的大体情况,袁休和黄华听着关毅的分析,心中更为敬佩了,因为对于军事策略,他们也略知一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当中,往往都是能够让人一叶障目,且能够让人忽略的,而这些细节,却是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与否的重点所在。
毫不客气的说,一个谋士,若是能够将所有的细节都完全把控好,不让任何的变数有影响到己方的机会,那么就可以做到百战不殆的地步。
“而今西境便是这种情况,西境处于众强之下,敌强我弱,稍有不慎便会有毁灭的危险,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何能够让西境在众强当中左右逢源,保存自身?”
其实关毅心中早有打算了,只不过他需要了解这袁休和黄华的眼光到底能够看到多远,以备之后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位置。袁休沉默半响,稽首道:“老师,学生以为,现在西境表面上虽然兵强马壮,民生富裕,但是只不过偏居一隅之地,就连最小的夜郎国,西境也是比不上的,而今众强角逐,不出所料的话,大陈国支撑不了
太多的时间,被列国瓜分是在所难免的,故而我们需要的是从长计议,首先要让西境在众强当中保存下来,以防列国兵锋齐齐对准西境,故而学生认为,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我们西境可以散出消息出去,同时博取旁边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好感,让他们暂时在列国当中承认,西境已经是属于他们的地盘,这样就免于兵锋的危险。”“第二,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发展自己的力量。中原战乱,许多流民便会往西境赶赴,这些人当中,有溃败的残军,也有躲避战火的难民,我们可以广开粮仓,安置这些人,然后让他们加入我们西境大
军当中,以此壮大力量。”“第三,则是我们要解决掉楚国的威胁,他们对于西境虎视眈眈多年,而今楚国想要踏入大陈国战场,那么度过渭河,便是最短的路径,而西境临渭河而设立,楚国踏足战场的第一步,就是解决西境。故而
我们首先要能够遏制楚国的步伐,才能够接着有发展的机会。”关毅听完袁休这一番分析,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袁休能够看到这么多,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不得不说,若是换一个人来执掌西境的战场,或许袁休的建议乃是最为完善靠谱的,若是按照黄华的说
法去做的话,西境的安危并没有多大问题。
只是执掌之人乃是关毅,他可不是为了保留西境这小小的一隅之地而苟且偷安,这个世界还没有人有资格让他这么做。
关毅并没有做出什么评价,而是抬眼看着袁休问道:“黄华,你呢?你是什么样的看法?”黄华稽首拜道:“学生以为,黄兄所言的倒是颇有道理,但是却只能保守西境一时的平安,但就长远来看,并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故而我认为,黄兄所言的那让其中一个国家成为西境的归属,这条完全可
以不用。”“列国的目标乃是整个大陈国,并不只是西境的一隅之地,但是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归介伊这个人,相信老师心里也清楚,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难堪大用,而今面对着列国大军,不仅仅有着
强盛的大玄王朝,也有着彪悍的北狄骑兵,大陈国的军队现在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哪还有多少抵抗的战力。”“若是我们能够揭竿而起,在这个时候打出一两场胜仗,让大陈国的人看到未来的希望就在我们西境,那么势必会趋之而来归附,那时候我们便可以挥师中原,不仅仅收罗大陈国大部分的力量,同时自成一
体,纵使最后大陈国的土地会被分割出去,但是我们西境却是保存着大陈国的香火,徐图后进,等我们足够强大了,并非是没有一举拿回属于我们东西的机会。”袁休轻哼一声:“黄兄,不得不说,你所说的在情在理,也是极好的策略,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前提,那就是西境是否能够支撑到那一天的到来,刚刚老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西境外,处于渭河对岸的
楚国可是虎视眈眈的,恐怕不需多久就会发兵而来,不解决楚国,一切都是空谈。”黄华反驳道:“袁兄,你这就有些妇人之仁了,西境对于我们的确很重要,但是楚国兵强马壮,凭着我们一隅之力,想要打败他们谈何容易,我们大可以与之一战,若是取胜自然是好事,对我们后续发展铺
平了道路,但若是败了,也没有什么,我们可以靠近中原地区移动。”
“一方面收罗力量,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的保存实力,这有什么不好?”
“好?”袁休冷笑道。
“黄兄,你想的实在太简单了,你以为我们后退就会有路可走吗?倒是楚国踏上西境大地,大军云集,那时候我们前面面对着列国大军,后路被楚国大军截断,岂不是腹背受敌吗?”黄华撇了撇嘴:“袁兄,你也太小看大陈国人了,这一战已经是成为灭国之战了,谁愿意成为别人的奴隶?我们大可以选择一个地方盘踞起来,这一战又不是一年半载打得下来的,我们大可以等等大陈国百
姓被列国大军带来苦难的怒火,积攒到了一个不得不释放的地步,再振臂一呼,袁兄,你想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你……”袁休不禁气急,这家伙以为这是儿戏吗?一切都太过想当然了吧?简直就不考虑前提。“好了好了,不要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