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悦并没有回房间,是出于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进去。
信步走到院子里,就着皎洁的月色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说到底,还是有些亏心,只不过匈奴公主若真的嫁进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幸福。
刚想抬酒,却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叹一声气,眼前却出现一壶酒,雕画着岁寒三友,颇为好看。
章嘉悦下意识的接过来,她自然知道是何人,拔不木塞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清香扑鼻,果然是好酒。
押了一口,却和她平时里喝的不一样,清冽中有一股甘甜,甜中又有一点酸涩,那酸涩很好的中和了甜度,并不腻人。
章嘉悦仰头一笑,看着旁边的人,“这是什么酒?”
“梅子酒!”
“梅子酒?”
孟亭均点点头,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虽是酒,却没有平日里喝的那般烈,而且是用果子酿成的,除了不伤害身体之外,还有养颜的作用,他本看着她身体好了,想要送给她,没曾想,却出了和亲这么一件事。
正当他头疼不已的时候,那人又不动声色的让那公主主动放弃,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激动的,激动过后,却不由自主的失笑。
她心中明明千百个不愿意,却可以忍着那一份不舍,替他应下圣旨,这天下能有几个女子做的到。
而他生气以后,也明白哦她的良苦用心,她定然是怕皇上因为这件事怪罪于他,百姓更说他为了一个女子,让两国陷进两难的境地。
而后,她却不甘心,瞒着他去寻了匈奴公主,若不是那匈奴公主过来找他,告诉他这些事情,他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而章嘉悦再听到匈奴公主来找他以后,眉头却皱了起来,依他的性子,他不喜欢的女子,他不会去见的,可是却见了她,忍不住开口,“就你们两个?”
孟亭均原本想她会问一番经过,他们说了什么,没曾想,她的重点却是这个,不禁莞尔,“她说,她不不想成为我东宫中的金丝雀,她想做飞翔的鸟儿,自由自在!”
孟亭均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没有错过一个细节,章嘉悦脸却更沉了,“我问的是是不是就只有你们两个?”
“她带了婢女,你是晓得我的。”
章嘉悦脸色才和缓些,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别扭是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想无理取闹一回,差一点,那公主就真的进了东宫,真的要叫她姐姐了,还好,上天还是厚待他们。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第二日,那公主便说她心中早有心爱之人,不愿意嫁给太子,皇上见两方都不愿意,自然乐于见成。
只不过事情顺利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匈奴使臣逗留了几日,到处看了些风土人情,才带着皇上送去的礼物,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章嘉悦和孟亭均站在城门上,看着不远处一抹红色在风中迎风飘扬,突然有些羡慕她的恣意。
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自由自在,只怕此生,他们都过不了这样的日子,可是他们有彼此。
没过几日,边界便传来消息,匈奴图片集合兵马,大有出兵的征兆。
皇上却认为,匈奴和南朝才缔结了条约,说好的五十年保边界平安无事,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进攻南朝边界的。
孟亭均对此大为担心,每每和八皇子在书房议事,章嘉悦担心不已,却也知道军政大事,她不能公然参与,否则只会遭人诟病。
而八皇子这些日子都在他们府上,八皇子府中就自由葛倩君一人,虽有丫鬟,但是她还是免不了担心,故而带着扶桑过去看她。
葛倩君身子极重,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故而早早被下了御医与产妇,就连小孩子的物品,也准备不少。
扶桑抓起篮子里一件粉红色的小肚兜,吃惊的看着喜雅,“这是你做的?”
喜雅摇头又点头,“本来是小姐做的,只是老人说了,怀孕的女子不适合动针线,便由我做了!怎么样,好看吧?”
扶桑艳羡的点点头,岂止是好看,简直就是太精致了,而且这孩子得有多小,才能穿的上这样一件肚兜,想着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小孩子,穿着这样一件肚兜,在床榻上爬来爬去,该是怎样欢喜的一件事。
不禁抬头对章嘉悦道:“小姐,你也赶紧怀一个吧,奴婢回去就做衣裳。”说完又抓起了另外一件。
章嘉悦轻打啊打她的头,孩子怎么会是她想要就要的,况且之前她中了蛊毒,虽然恢复了,但是两人的身子都受到了伤害,孩子的事,恐怕一时之间也着急不得。
葛倩君看了看她,示意喜雅将扶桑带下去,屋子里就只留了他们两人。
葛倩君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上一对玉手镯退下来一只戴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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