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擒获巫咸者,将会获得大祭司的祝福并成为部族第一勇士!”
那些个壮汉听到族长的话瞬间像是打了鸡血满血复活了,一个个狞笑着收拢了包围圈。
第一勇士的称号固然有着至高无人的荣耀,但不及大祭司的祝福。大祭司是不久前来到的巫族,预言了好几起巫族将会发生的灾难并一一验证,整个巫族敬为天人!
族长千方百计留下了他,并让他成为了巫族的大祭司,巫族所有人都对大祭司怀着崇高的敬意。毫不夸张的说,大祭司的地位和号召力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超过了族长。若是让大祭司当这巫族的族长,恐怕这些人还巴不得呢。
巫咸被围困在中间,嘶吼着想要斥退他们。那些壮汉争先恐后的冲上前想要率先擒获巫咸,无奈巫咸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被某壮汉一拳锤在腰腹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口齿被鲜血染成浓烈的大红色,融在暗沉无光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凉。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在巫咸口腔内肆无忌惮的蔓延,反倒是叫他清醒了几分。
巫咸唇角泻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瑰丽之色,唇瓣微动低低念着什么,众人不过一个愣神,就感觉不知被什么给缚住了身体,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是高阶占星术!”有人察觉出了巫咸想要用占星术杀人的意图,心下大为骇然。巫族的占星术主要是作为占卜之用,只有修炼到高阶才能用以战斗攻击。自巫族创立以来,修炼到高阶占星术的不足百人,到了他们这一代更是没有。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他们口中的不祥之人练成!
族长一听到这话,整个脸部都扭曲了,表情怪异像是吃了大粪一样。与其说是愤怒一个不祥之人偷学了巫族的占星术,不如说是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
明白让再多人冲上去也是无济于事,族长果断求救大祭司:“大祭司,情况特殊,烦请您出手一救。”
被唤作“大祭司”的男人极为缓慢而优雅的从暗处走上前,原来半隐半现的妖冶面庞笼在轻柔的月光下更添了几分难言的瑰丽之色,黑瞳沉沉。
纵使已经目睹了好几次大祭司的容颜,但每一次还是会让他们惊为天人、大气不敢出。
神荼握着一根极为华丽尊贵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根墨绿色的晶石,在他俊美无俦的侧脸洒下一抹幽微诡异的光。他静静的看着巫咸在崩溃边缘挣扎徘徊,随即轻抬法杖,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
巫咸嘶吼着要扑向围困他的人,突觉手脚被缚整个人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呛了一嗓子的烟尘。
其他人的束缚被解,一股脑冲上去把巫咸围在了最中间。有人钳制住巫咸的四肢,有人拿出绳子把他绑了起来,一伙人将巫咸抬到族长身边,喜色涔涔。
“大祭司……”众人尊呼,恭敬的不得了。
神荼冷漠的看了众人一眼,轻轻颔首,道:“将他关入囚笼里。”
“是!”一阵忙碌嘈杂后,巫咸被五花大绑着锁入了囚笼中。神荼封了他的灵脉,现在的巫咸与普通人无异,甚至还要更弱。
囚笼锁得住巫咸的身体,却锁不住他满心的怒火和怨恨。他死死瞪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大祭司,眼神毒辣的恨不得吃了他。
神荼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白袍镶着金线滚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尤其是和他们这些只穿着皮裙的人比起来,神圣的如同天际垂挂的一轮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他淡漠至极的站在囚笼前,面对巫咸充满怨怼的眼神丝毫不为所动,高贵的如同神祇俯瞰卑贱的蝼蚁,叫巫咸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反倒是族长对巫咸的眼神很是不爽,新仇旧怨一股脑涌上头,生出满心的恶毒。他拿着一根尖木眼疾手快的顺着囚笼的空隙刺入巫咸的眼睛,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血肉绞着尖木端的细微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凄厉惨绝的叫声划破长空,族长解气而快速的抽出尖木,又是一阵血花飞溅,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歹毒。
巫咸抽搐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粗气,鲜血触到空气慢慢染上了暗色,暗红色的血液几乎与巫咸黑洞洞的眼眶融为一体。
神荼略有不满的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可以了。”
族长轻嗤了一声,纵有不甘还是乖乖的丢弃了手里的尖木,屁颠屁颠跑到神荼身边,狗腿的问:“大祭司,这个小杂种要怎么处置?”
神荼对上巫咸眼中冷锐的恨意,目光沉了沉:“昭告周围各部族,明日午时本祭司将用巫咸的血血祭巫族死去的亡灵,为巫族求得风调雨顺。”巫咸心中还有光,还不够……
族长眸光大亮,奉承道:“大祭司英明!”
神荼背对着族长,所以族长没看到他嘴角泻出的一丝嘲讽。没再说什么,神荼抬脚就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巫咸嘶吼出声,话语里包含了太多的不甘和怨恨,“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子对待我和我的娘亲?!”
族长眉眼倒勾,不耐烦的踢了囚笼一脚:“吵什么吵?自从你这个不祥之人诞生后,给我们巫族带来了多大的灾难你知道吗!你出生当天,天降雷罚烧毁我巫族一半的房屋;此后陆陆续续又因你死了几十人。前不久,大祭司发现巫族有煞星作祟,紧接着部族狩猎因为猛虎失控死了十几个勇士!大祭司说了,煞星不除,巫族就要面临洪水灭族的危机。而你,就是那个煞星!”
巫咸震惊的瞪大了眸子,血泪和在一起交织成一副极为怪诞的画面,混着夜风生出几分萧索之感。
神荼只停顿了一秒就离开了,族长则是冷哼一声,吩咐其他人看守好巫咸后小跑着跟上了神荼的脚步,趾高气扬。
神荼耐着性子听完了族长无聊而冗长的长篇大论,而后借口夜深回到了巫族为他准备的石屋——传说中巫族最尊贵的住处。
“荼荼,切忌心软。”身着红色长袍暗金色滚边的妖冶男子单手撑头侧卧而视,唇际眼角明明都带着笑,眼底却凝满了冰霜。
神荼懒懒的抬起眼皮子看了郁垒一眼,声音平淡如水,不曾激起丝毫涟漪:“知。”
郁垒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眼底的霜意又深了几分,面上的笑容也愈加的瑰丽美艳,犹如开在忘川河畔的绝美曼陀罗,虽美,却含有剧毒。
*
烈日当空,将光裸的地面炙烤的如同热锅,其上还蒸腾着肉眼可见的热气。
巫咸昨夜被擒后受了伤又受了风寒,今天又被滚烫的日头晒了一个上午,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渴水的鱼,皮肤干裂的起了一层薄皮。
意识越发的薄弱,刺眼的日光晒的巫咸睁不开眼睛,他只能勉强看到人来人往的密集人流,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表示关心。
祭祀是一个部族最为隆重而盛大的节日,祭祀部族会邀请周边部落一同参与,还会准备丰富美味的佳肴供人享用,热烈程度比之逢年过节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些祭祀上被作为祭品的人或物,则被其他人视为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荣誉?至高无上?
巫咸清楚的知道,这些人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看他的笑话罢了。否则既然视为荣誉,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当一回祭品试试?
巫咸闭上眼睛掩去了那一点讥诮,或许就这么死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存在给阿萝带来灾祸了。
灼热的风夹杂着些许凉意毫无顾忌的灌入巫咸黑洞洞的眼眶,已经凝固的黑红色血液无言的诉说着某种人情冷暖。
炽热的火球慢慢升至中空,巫咸也被人从囚笼里粗鲁的拽了出来绑到了祭祀台的桩子上。祭祀台前方,族长坐在主位,其他部族的宾客分坐在两侧,大祭司依旧是一身白袍站在祭祀台下,冷冽着一双黑瞳,神圣不可侵犯。
见时间差不多了,巫族族长站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无外乎就是一些客套话外加将巫咸所谓的罪行条条框框列了出来,真真是让闻者震惊听者骇然。
换了那些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巫咸犯了什么天诛地灭的大罪,愤愤然嚷嚷着要立马将他凌迟处死,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就好像巫咸挖了他们家祖坟似的。
神荼从头到尾就没有露出过除淡漠外的其他表情,听完巫族族长堪称女人裹脚布的话之后,他转身踏上了祭祀台的台阶。
随着神荼的步子,祭祀台两边的火盆燃起了橙黄色的火焰。高贵神圣的模样叫人打从心底生出肃敬之情,黑夜一般黑的长发在火光中显出几分迷离缥缈,为他整个人添了些许妖冶之色。
巫咸无力的低垂着自己的头,心湖早已成了一滩死水。——不,还不是死水,神荼知道,巫咸心里还有一丝极其微弱但又极其温暖的光。
神荼慢慢走上了祭祀台,离巫咸不过两米距离。他看着少年身上累累的新老伤痕交织缠绕,像是在无言控诉这些伪善的族人给予他的伤害。
巫咸虽然低着头,但神荼还是看到了他黑魆魆的空洞眼眶,暗色的血液混杂着尘土在他脸上蜿蜒晕开奇异的血色纹路。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残忍事情,第一次,神荼有些厌弃这样的自己。
“大祭司,可是有哪里准备不妥?”下面已经开始了载歌载舞,神荼却久久没有动作,巫族族长不由的疑道,其他几个部族的族长也停下了吃喝将视线集中在了神荼身上。
【荼荼,这是主上的命令!】郁垒冷硬的话语灌入神荼的脑海中,神荼静默了几秒,一颗心又沉了几分。
“无碍。”神荼淡淡的抛下两个字安抚了各部族族长的心,继而朝祭祀台四角的人吩咐道,“开始祭祀。”
四个小童应下,将沾了火油的火把在火盆里搅弄一番燃了起来,然后四小童高举着火把围着祭祀台边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
神荼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刚迈出一小步,就听一道娇俏的脆响在半空中炸开:“住手!不准伤害阿咸!”
阿萝清脆的嗓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巫咸的心湖,激起轩然大波!
巫咸震惊的抬起头望向声源处,就见阿萝驾驭着一只飞鹰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即使隔得那么远,巫咸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女精致眉眼间的忧心和决绝,一时间巫咸只觉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作何想法。
阿萝驾驭着飞鹰几个呼吸间就落到了祭祀台上,飞鹰乖巧的站在阿萝身边,阿萝则张开上臂将巫咸护在了身后,朝神荼扬了扬下巴:“不准你伤害阿咸!”微微侧头放柔了声音安慰巫咸:“阿咸,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神荼雾霭霭的黑瞳中极快的掠过一抹冷沉,没有回应阿萝的话。底下已经生出了小规模躁动,被巫族族长稍稍压下了一点。
巫咸的头突然开始痛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脑袋跳出来。他紧紧咬着下唇抑制住了全部的痛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萝的背影看,之前占卜到的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
阿萝……鲜血……死亡……
巫咸的瞳孔猛然缩小了几倍,急急道:“阿萝,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阿萝听到巫咸这话莫名火大,昨天她一听到巫咸要被当成贡品祭祀的时候火急火燎就要来救他,却被父母亲制止甚至禁了她的足。她一整晚都在想办法逃出去救巫咸,可是父母亲把她看的太严了!要不是她机灵趁机逃了出来,恐怕巫咸现在都死了!
阿萝满脸怒容的转过身去,所有的恼怒不满却在看到巫咸黑魆魆的右眼时,被一盆冷水陡然浇灭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阿萝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抚上巫咸污浊的脸庞,葱根似的嫩指每每在要触及到巫咸眼眶时又收缩了回去,声音破碎颤抖:“阿咸……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啊?你说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面,阿萝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阿咸的眼睛像星辰一样美丽明亮,现在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晦沉不明。
本就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解救巫咸而心生歉意,此刻看到巫咸的这幅模样那点愧疚更是上升到了一个制高点,压迫着阿萝的神经转而变为磅礴的怒意。
巫咸反倒是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傻瓜阿萝,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阿咸,你等着,我要给你报仇,还要救你出去,我一定会想办法让阿咸的眼睛恢复正常的!”阿萝咬牙。
“阿萝不要!”巫咸急急出声要制止阿萝的动作,如果不制止的话占卜就会成真,阿萝就会永远的离开他,他不要看到那样的结局,“阿萝,就当我求你,你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的死活了!不然……不然你会死的!”
阿萝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听到巫咸的话便泉涌似的落了下来:“阿咸……阿咸……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就算我会死,我也要救你!”
“阿萝,你下来!你不要命了!”阿萝的父母相互搀着才稳住了彼此的身形,从阿萝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神经就绷成了一根弦。
阿萝流着眼泪,朝父母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眼中的坚决无人可撼:“爹,娘,阿萝不孝,恕难从命。这辈子阿萝注定不能为您二老养老送终了,下辈子阿萝还投到娘亲的肚子里,阿萝的罪下辈子再赎!”
阿萝的母亲泪如雨下,情绪大起大落间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阿萝的父母连忙扶稳了她,眼神一沉,便有一股凛然的气势散发开来:“阿萝乃是我灵族灵女,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阿萝一震,心中涌现出千般感动万般复杂,再次重重的磕下一个头,阿萝慢慢站了起来,眼神冰勾勾的盯着神荼看,身上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深沉凛厉:“今日谁要想取阿咸的性命,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巫族族长在下面气的肝胆俱颤:“祭祀乃我族盛事,你们……你们这是在挑衅巫族的权威吗?你们灵族将我巫族的脸面置于何处?!放肆!太放肆了!”
阿萝虽然年纪不大,但多少还是懂得部族之间的利益权衡的。听到巫族族长这话,阿萝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我阿萝,现在宣布,脱离部族,从今以后再不是灵族之人!巫族族长,你不要再拿灵族说事了,我和灵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阿萝……”巫咸虚弱的低喊了一句,既震撼阿萝为他的付出,又痛心阿萝的命运。
“阿萝——”阿萝的父亲险些摔倒,万千心绪复杂难言。他曾经无数次的期盼着阿萝能快快长大,却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那个孩子气喜欢耍小性子的阿萝……长大了。
阿萝的父亲心痛到难以呼吸,阿萝如果不脱离灵族纵使能暂时保全性命,但却会给灵族带来战争。所以她选择了主动脱离来保全灵族万千人的性命,而失去了庇护的阿萝自己却会成为众矢之的。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这种两难的命题叫他如何抉择?!
“爹娘,来生再见!”阿萝说完这句话后,面上全部的哀戚不舍都敛了下去,只余无尽的冷锐和决绝,“巨巨,给我将他们统统撕碎!”
巨巨是那只飞鹰的名字,接收到来自阿萝的命令,飞鹰巨巨长嘶一声,拍打着巨大的翅膀裹挟着狂风朝神荼击去。
巫咸阻止的话语还梗在喉头没有上来,就见神荼轻挥法杖,方才还攻势凌厉气势骇人的巨巨瞬间被一道光刃打中,惨烈的哀鸣足以使闻者落泪,“砰”一声摔落到祭台下激起无数烟尘。
“巨巨!”阿萝面上血色全无,再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巨巨腰腹被割开一道巨大的血口,鲜血汩汩往外流,浸湿了地上的黄色泥尘。巨巨低低的嘶鸣了几声,似乎是在和阿萝告别,随后眼中的光尽数消失,脖颈再度重重摔下,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神荼轻皱眉头,叫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直到这一刻,巫咸才无比清楚的意识到,预言真的有可能会成真,阿萝真的会死!巫咸慌了一秒,旋即将视线转到了神荼身上:“大祭司,求求你放了阿萝吧,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
神荼垂了垂眼睑,浓密而长直的睫毛恰到好处的覆盖了眼底的不忍和悲哀。命运早已是注定好的东西,谁又能轻易更改呢?
阿萝听到这话立马跳起挡在了巫咸身前,看着神荼的眼神冷漠的淬满的剧毒:“阿咸,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要求他!”
神荼似乎是扯了扯唇,又似乎没有,只隐约可见他手中法杖顶端镶嵌着的绿晶石发出幽幽冷光,即使是在阳光如此毒辣的情况下也看得清楚。
阿萝看了巫咸一眼,眼中勾缠着极为复杂又繁多的情绪,而后卯足劲朝神荼飞扑了过去,手间的锐刃发出刺目的寒光。
神荼什么也没做,只缓慢的转了转手中的法杖。阿萝手间的寒光愈发明锐,却在离神荼不足一厘米的地方重重弹到几米开外,连带着喷出一大口鲜血。
阿萝狠狠的擦去嘴角的血迹,忍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爬起再次冲了过去,然后又被震开,又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再爬起、再飞冲、再震开……
“阿萝不要!阿萝——”巫咸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绳索的桎梏,眼中弥漫着一层猩红色的凶光和怒意。
没有用……没有用……
无论巫咸怎么挣扎都睁不开这些锁链,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萝一次又一次的冲过去送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噗——”阿萝又一次被震开,鲜红的血液随风变得靡散,浓浓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四肢百骸充斥着无力感。
“阿萝——阿萝——”巫咸的嗓音几乎都快撕破,身体突然窜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使得他终于挣开了绳索,在阿萝摔倒前接住了她。
阿萝满身都是血,看到巫咸熟悉的五官轻轻的笑开了:“阿咸……你真好……看……我好累……好想睡……觉……阿咸……认识你……真好……下辈子,我可以……做阿咸的……新、新娘子吗……”
说着,又是一大口暗红血液吐了出来。
巫咸紧紧的抱着阿萝娇小的身子,泣不成声:“不要下辈子……这辈子好不好?阿萝,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咸……对不起……”阿萝抚着巫咸脸庞的手毫无预兆的落下,头歪向一边,永远的闭上了她那双璀璨的灵眸。
“啊啊啊啊啊!”巫咸凄婉哀恸的鸣叫似一记闷锤敲在了众人心中,让众人没由来的生出几分恐惧忐忑感。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失去了他生命中仅有的光明和温暖。呵——这样的世界待着有什么意思!
巫咸的模样实在是恐怖可怕,巫族族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磕磕绊绊的说:“大祭司……祭祀继续……把巫咸绑、绑起来……”
神荼没有任何动作,巫咸心中已经被黑暗笼罩,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再参与了。
许是刺激过大,巫咸嘶鸣了几句竟然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巫族族长大喜,命人将巫咸绑回去,却被神荼阻止了。
【你想报仇吗?】
——想!
【堕入魔道,你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你愿意吗?】
——我……愿意!
巫咸一念之间堕入了魔道,杀光了当日祭祀典礼上除阿萝父母外的全部人。之后,他为了让阿萝死而复生想要强行逆天改命,却惹来仙界大忌。
原来巫咸本是父神之子,却被这群浅薄无知的人类欺凌数年。正值魔神之主蚩尤意图取代仙界成为万神之主,奈何仙魔两界力量悬殊,蚩尤又无意得知巫咸的真实来历,于是将主意打到了巫咸身上。蚩尤亲手策划了这一出,逼巫咸自愿堕入魔道,成为魔界强有力的大将。
后来,仙魔两界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巫咸的助力使得仙界节节败退。后神农炼制魂魄双戒,又创血契阵与众神合力将巫咸封印了。最后的最后,仙魔两界两败俱伤,世间便只余了巫咸一个魔神。
史称,末法时代。
后来,血隐派阴差阳错之下得到封印着巫咸的至宝,贸然发动侵略却因为不得唤醒其法元气大伤。血隐派遁走至东瀛扎根,改头换面为血魇门,一百年前又一次发动战争妄图侵占华夏,巫咸被血魇门的人唤醒,华夏古武界倾尽全力终再封印。
再后来的后来的故事,丁依都知道了。她的怨念唤醒巫咸强行逆转了她的命运,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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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词穷进行中……巫咸和阿萝的故事或许俗套,但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羁绊和余罪,希望这样的他们小可爱可以喜欢啦~
明天就是最后的大结局了,很多话留给明天再说吧,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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