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却道不可。
“逍遥门对门下弟子的处罚一向从轻,即便是犯了错误,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只要对方态度诚恳,都会从轻处理。这件事虽大,却大不到要了她性命。”
天雨道:“这三年你没少劝师兄,师兄却总是犹豫不决,索性将她安置在藏书阁,对外说是处罚,实际上却是保护,也不知道师兄到底在想什么!既然以后是个祸害,何不赶紧除了!”
韩萱却苦笑连连,“师兄那人,你不了解,我却很了解。他严厉也好、冷酷也罢,都只是外在,他比门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关心门下弟子。他严厉,是想让弟子们以最快的速度习得高超的武功,他冷酷也只是为了让别人心生敬畏之心,能更容易地让人服从。你看过他什么时候让门下弟子受过真正意义上的皮肉之苦?更何况月谣至今为止,也没有做过什么天大的错事。未来之事,向来有变数,师兄仁善,是绝不会以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来处置一个人的。”
天雨无话可说。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件事情还不够大,还不够……我要在我走之前,做一件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的事……你要帮我……帮我!”她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紧接着忽然爆发出一阵可怕的咳嗽声,紧接着一大口血吐出来。
“好好好!我帮你!”天雨一边取出帕子擦血,一边应承,急得满头大汗,“可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韩萱却累极了,眼皮子重得合起来,临睡之前低低地说了句:“很快你就知道了……”紧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天雨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默默流了两行泪,无声地退了出去。
她带着药箱来到月谣的房间,此时月谣精神头已经足了很多,息微闲着没事正跟她说话,二人有说有笑的,这让刚从韩萱房间里出来的天雨心里产生很大的对比感,因此愈发看月谣不顺。
“师姐来了!”息微赶紧起身让位。
天雨将药箱放在一旁,取出软垫,先问询了月谣哪里感到不适,再看她的脸色,最后才让她伸出手来。一番下来,月谣都极为配合,半点看不出心虚的模样来,反观天雨,也是一副对待平常弟子的模样,毫无任何异色。
月谣看着她沉静摸脉的模样,轻轻问了句,“师姐,我可有什么大碍?”
天雨摸了一会脉,将手松开,淡淡地说:“没有。你只是高烧过后,身体虚,没什么事。多躺几天就好了,若是还觉得头晕,就多睡睡。”
月谣点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雨,又问,“可我身体一向强健,怎么会忽然发烧呢?师姐可得细细帮我瞧瞧,若是有什么隐患,可要及时告诉师妹我。”
天雨只觉得那眼神令人不舒服极了,就像针尖一样刺在身上,心中极为厌恶,脸上却什么神色也看不出来。
“再健康的人也会有些小病小痛,你只是发个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真是怕,有空的时候,不妨多练练功。”
月谣一笑,嘴角弯了 半边,眼睛里光芒闪动,媚意横生。若是息微站在正面处,恐怕又要被夺了心魂。
“多谢师姐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练功的。”
天雨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起身收拾药箱,一句话也没多说便走了。息微正想让月谣多休息,便顺势也走了,顺道送天雨。
待人都走了,月谣原本微笑的脸倏地沉了下去,极为痛苦地坐起来,脱去中衣,本想去揭背上的绑带,然而刚一下手,便有皮被撕开般的剧痛传来,竟是这几天仰躺的缘故,导致绑带连着药和伤口黏在了一起。
她下了床锁上门,取出方才让息微帮忙取来的烈酒,再拿一块巾子卷起来用嘴巴咬住,而后毅然伸手一点点地将背后已经和肉长在一起的绑带一点点撕掉。那绑带是和皮牢牢地长在一起的,撕去时比第一次上药时更加痛,然而即便是额头上冒出了汗,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好不容易将整个绑带都揭掉了,也落了个满手都是血的惨景,她不敢耽搁,取另一块干净的巾子,倒了烈酒,咬着牙擦拭再次破裂的伤口。剧痛从伤口处瞬间袭来,几乎让她银牙咬碎,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背上的伤口总算全部用烈酒清理了一遍,此时的她已经痛得直不起背来,却还得将伤药均匀地涂在新的绑带上,再次裹住整个背……
再次趴在床上时,她已经又痛又累,什么都没法去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