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写,别写。”楚天齐虽嘴上这么说,却并不出手阻拦。
很快,冯俊飞在纸上写完,放下碳素笔。
不等对方递上,楚天齐便伸手拿起纸张,读了起来:“辞职报告。沃原市委组织:我自愿辞去现有一切职务,恳请批准。冯俊飞,三月十二日。”
拿开纸张,楚天齐盯着对方:“你真舍得辞职?”
“只要您让我辞职,我绝对会辞。”冯俊飞回答。
“你要真这么坚决,我若是硬阻挡的话,反而显得不好了。这么的,我不拦着了,你现在就去组织部吧。”说着话,楚天齐把纸张递了过去。
冯俊飞一横心,接过纸张,说了句“谢谢市长”,转身走去。
看个那个离去的背影,楚天齐满脸戏谑。他注意到,冯俊飞的脚步看着很坚决,其实却很沉重。
正如对方观察到的那样,冯俊飞听着“噔噔”的脚步声,就好似重锤敲在心头一样。但已经做出如此讲说,只能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来在屋门处,缓缓抬起右手,抓住了门把手。他多么希望对方喊住自己,可他什么也没听到,只得颤抖着拉开了屋门。
“等等。”身后终于响起了声音。
“市长,什么事?”冯俊飞立即转回头去。
楚天齐说:“提醒你一下,副处级归干部二处管,别去成一处了。”
“诶。”冯俊飞满以为对方是要阻拦自己的去向,没想到竟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感觉鼻管发酸,但还得说过“谢谢”两字,转身出了屋子。
“噔噔噔”,步履沉重的丈量着楼道距离,冯俊飞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去?不去?
要是报告一给组织部,很可能十五六年就白混了,什么也落不下,自是不能递上去。可如果不递的话,现在自己就在楚天齐手里攥着,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不了,不知要被如何整治了。
去,不去?
不去,去吗?
内心煎熬着,冯俊飞一步步走向电梯。
“回来吧。”屋子里终于传出了声音。
是叫我?冯俊飞在大喜之余,却不敢相信了。他收住脚步,侧耳倾听着。
怎么没有动静了?不是叫我?还是我耳音听差了,出现了幻觉?
回去问问?可要不是他找我,那,那不成自食其言了?可要不回去问的话,真要这么被冤杀?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召唤,但冯俊飞还是转身向“7002”走去,绝不能浪费了机会。
刚才离去时,冯俊飞便没有关上屋门,而是轻轻掩着,因此他在门上敲了敲,便进了屋子。进门便说:“市长,您刚才叫我,我没听清,回来慢了,请勿见怪。”
“我喊你了吗?”楚天齐脸上神色一本正经,“好像没有吧。”
“那,那,好吧。”冯俊飞只好又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楚天齐招了招手:“行了,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为难你了。以前那些东西,其实我早不当回事了,不过你肯定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暂且先记着。明知道你不可能去,又是跟我动心眼,可我就硬不下心来,你又赢了。”在说此话时,楚天齐心中暗笑。其实对方留着门缝的举动,为自己随时准确掌握对方行进位置提供了便利,他的耳力可不是一般好。
我都被耍成三孙子了,还我赢?冯俊飞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有任何反驳,还得顺着说:“市长,我一定铭记在心,报告后面附的那张纸,就烦请您保存着,以示见证。”
“你说这张纸呀。要是让别人见了的话,还不得对我说三道四呀,就别害我了。”说着话,楚天齐拿起那张纸,向对方展示了一下,双手轻轻用力,几下便撕成了许多碎片,然后扔到纸篓中。
这家伙干什么?据听说他最爱留别人《保证书》以做把柄,今天怎么竟然法外开恩?不可能,肯定是这小子已经留了复印件,肯定还有一份。冯俊飞不相信楚天齐会放过这样的东西。
楚天齐盯着对方:“有句话我要提醒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张纸已经撕掉,再没有同样备份。你刚才写那份,自己撕掉吧,省着疑神疑鬼的。”
呀,这家伙能看出别人想什么?想至此,冯俊飞赶忙奉承道:“市长真是明察秋毫,简直有读心术一般。”
“唉……”楚天齐长叹一声,“若是真有读心术倒好了,又何至于让别人一次次使绊呢。过去的就过去吧,关键是以后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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