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楼下散步,我就有点郁闷地说:“你现在连米娜都看着,不让她跟我说一句话,是不是太霸道了?”
他小心地把我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边,还怕上面凉,竟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这面,这才让我坐下去。
秋阳高照,这个时候倒也是很暖和的,我眯着眼望远处看,院子里多的是像我们一样散步的人,都是病人和病人的家属,但是像我这么带着肚子倒是不多。
刘姐被萧闵行支出去买水果,我们两个就并排坐在长椅上,他不无感叹地说:“不是我怕她跟你说什么,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明朗,有些东西她也弄不清楚,说给你听,你只会想的更多,对病情无益,又何必多增烦恼呢?
我是有点笨啦,但是萧闵行这话一出,还是能听出来似乎最近又有大事发生。
就侧身看着他问:“公司又出事了吗?”
他没说话,但是脸色一点也不好,过了好久才说:“快点好起来,我答应你,等你出院了,不管这事情有多烂都说给你听。”
看来事情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糕,先前所有的侥幸在此时都成了苍白,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他背负的那些压力,鼻子一阵酸涩,只恨自己不能帮他。
阳光还是很炽烈的,虽然天气已经进入晚秋时节,但是海城的气温一向不会太低,再加上今天是晴天,到中午的时候,就算是坐着不动,也晒出一身的热气和汗。
萧闵行看着我说:“回去吧?我看你脸都晒红了。”
我忙说:“不要,好久没这么出汗了,感觉好舒服,其实我更想洗个澡的,你看这半个月来我身上都臭了。”
萧闵行就把脸俯过来说:“我看看,每天都要用热水给你擦一遍,还臭得了?”
他说着话,竟然真的把鼻子在我身上到处闻了一圈,还意犹未尽地说:“确实有一些香汗淋漓的味道。”
我用另一只没有被绑起来的手推着他说:“净胡说,明明是臭的。”
他就把我的手也捉起来,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其实这样的时光还是很美好的,除了我自己不能动,有萧闵行天天陪在身边,又对我体贴入微,感觉真的非常好。
住院到二十天的时候,医生终于过来把我身上该拆掉的东西都拆了,然后很郑重地说,回去要如何养着,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一天要睡多少小时,不能运动过量,也不能一点不运动。
总之十几分钟,他才念叨完。
我已经听的极不耐烦,可是转头去看萧闵行,他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不光认真听每一句话,还边听边点头,估计连标点符号都记在心里了吧?
医生说完出去时,他还亲自送到门口,再转头看到我就故意冷着声音问:“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我笑着向他摇头。
“没有啊,我一句也没听到,你记住就行了,反正我的生活都是你来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