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纤手亦仿佛被他弄痛,微微挣扎。
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着那苍白的小脸,扇睫于风中微微轻颤,秀眉紧拧,仿佛有无限心事不愿醒来。
雷厉霆静静等着,握着纤手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担忧毫无防备爬上眉梢,只是,他已无暇顾及自己的表情。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秦汐蕊终于睁开紧闭了四天的眼。乌黑清澈的眸咕噜噜转着,怯生生仿佛受伤迷路的小白兔。
“你是谁?”水眸怯怯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他很帅,身上却散发着令她害怕的霸气和冷漠。
拧紧眉,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红痣如血诉说着无人懂的悲伤。双眸却异常清澈,清澈到陌生。就算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有看到过秦汐蕊对自己如此陌生过。
见男人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深如大海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他的手抓着她的手好痛,忍不住挣扎一下:“先生,请你放开我。”
“先生”这个词钻入耳里,如此难受。他不要从她嘴里听到这种陌生而疏离的称呼。逆来顺受的小白兔也懂得反抗了吗?
眯起眼,虽心疼她的伤势,也庆幸她能度过危险。可她对自己的态度陌生得可怕,这种感觉如芒刺在背,十分不舒服。
蓦然想起,他现在应该去找医生来给她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而不是因她的称呼而不快。不寻常的反应,雷厉霆微微蹙眉。
拉开椅子,站了起来。转身欲走时,感觉衣服被什么扯住,不得不回头。黑眸对上一双带着怯意的乌瞳,她明明很害怕,却强装镇定。
“先生,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怎么会在这里?”眉头拧成细细的雕纹,努力要想起自己何以在此的经过,然后空白的脑海无一丝信息。
秦汐蕊的问话使雷厉霆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刚刚不是故意的,不是跟他闹别扭,而是……
“你叫什么名字?”试探性地问,黑眸如豹紧紧犀利而灵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秦汐蕊瞠大双眸,微张着嘴。搜索枯肠就是找不到那个自出生便烙印在身上的名字,表情由一开始的迷茫,惊讶,到彷徨,恐惧……
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呻吟着,巨痛一波一波如浪袭来,整个脑子仿佛被人掏空一般,没了一切信息。“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凌萧亦一脸凝重地自秦汐蕊房间走出来,不意外看到斜倚着墙壁默默抽烟的雷厉霆。烟雾氤氲他整张脸,若隐若现中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神秘。
看着凌萧亦走来,他不言不动等待他的回答。
“她头部受到撞击,加上惊吓,得了暂时性失忆症。”凌萧亦的答案早在雷厉霆的意料之中,听到确切的答案仍不免拧紧了眉。
“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很难说。脑部是人类最复杂的器官,她的失忆不单单是外伤造成的,还有心理因素。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一辈子。”淡淡的告之,身为医生这种事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而且跟一些无可挽救的重大疾病比起来,失忆,实在算不上什么。坦白说,他倒觉得这对雷厉霆和秦汐蕊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少了那层叔嫂的记忆,少了隔阂和介蒂,少了猜忌和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更纯粹一些。
对于凌萧亦给出的答案雷厉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丢下手中的烟蒂,用脚踩熄。“我去看看她。”刚刚他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虽有些问题不愿去面对,但他从没想过对秦汐蕊放心。
以前是因为那份熟悉的感觉,现在更多了一份责任和心底他不愿去剖析的悸动。
凌萧亦淡淡地说:“她现在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来。贺依依那边你有什么打算?”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雷厉霆顿住脚步,剑眉微蹙,语气肯定:“她找你过!”
凌萧亦的办公室,脱下神圣的白大卦,整个人慵懒地坐进沙发上,斜靠着,一只脚放在扶手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胸肌。
此时此刻的凌萧亦没有一点点医生的严谨,更是流露出一股邪气和放荡不羁。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也跟妙手回春的凌大医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雷厉霆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低头喝着闷酒,茶几上已经堆放了好多被捏成奇形怪状的空瓶子。
自从那一天和贺依依摊牌后,并无意外,他的母亲,雷家夫人戚华凤当天便找上他。一场可以想像的声讨会上演。在细数完贺依依的种种优点外,不忘加上商业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