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花听见李颜夕这样一说,就坐下了。这时候电闪雷鸣,好好的天突然乌云密布,气温沉闷得让人不舒服,李颜夕丝毫不在乎,自顾自的吃饭。
几声雷鸣之后,就窸窸窣窣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砸在泥土上,溅起一层层灰尘,灰尘也很快被雨水洗刷。本来盛开的花枝,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砸下了不少花瓣,想必雨后必当是一片残局。
李颜夕安静的吃着饭,也不管绢花吃不吃。绢花从大雨磅礴中收回视线,轻轻开口,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李颜夕说:“父亲就在这样的一个雨夜把我送来这里,我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想哭,不过还是忍住了泪水,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李颜夕闻言抬头,看见的是绢花脸上的平静神情,不过眼中尽是绝望神色。李颜夕相信了她说的话,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可有曾怪过他?”李颜夕放下手中的筷子:“怪过他弃你不顾?”
“以前有过,现在不曾。”绢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说过那么多的话,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听她抱怨,听她倒苦水的人,一股脑的想把所有事情告诉她,因为这个石头在她心上压着时间太长,她快喘不上气了,在李颜夕问的时候,她选择说了,心中的石头好像松了一点,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之间,绢花把心中的故事慢慢说出来,心中舒服了很多:“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能另娶妻子,不要我了。可能命丧黄泉,葬身阴间。”
“你希望是哪一种?”
绢花摇了摇头:“我哪种都不想,如果非要我选的话。我会选第一种,我还想再见他一面,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
“你应该还会见到他的。”李颜夕有一种直觉,应该相遇的人还会在相遇,因为他们的缘分未尽。
绢花摇了摇头:“六年了,我一直在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六年了,我都等不到他的消息。”
李颜夕看向绢花,十八岁,在现代还是青Chun小姑娘一枚,连拿结婚证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在古代就不同了,古代十六岁就要出嫁,十八岁已经是算老姑娘了:“所以你久久不嫁,只是为了留在这里,等他一个答案。”
看着绢花,李颜夕叹了口气,本来想说绢花执念太深,转身想想,自己也不是执念太深,太放不下。她知道那种感觉,所以也没有劝绢花放下。
绢花没有吃一口饭,李颜夕看着绢花:“吃饭吧。”
绢花起身,向着李颜夕行了一礼:“不敢和小姐同桌。”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而仿佛刚刚的绢花只是和这夏天的雨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让李颜夕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她就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的丫鬟了。绢花不懂得为什么会信任一个陌生人,不过信了就信了。
李颜夕看着绢花,说出了她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的话:“你手中有习武的薄茧,在你扶我下马车的时候,我发觉了。”
绢花抬起手看了看上面的茧子,没有再说什么。
雨后的花园如同残局,落花落了一地,除了池中高傲的荷花,其余的免不了大雨的魔爪。丫鬟们分分清理,不一会花园就恢复如新了,只不过没有当初的那样白花盛开。
李颜夕吃完饭后,坐在池塘边,拿着鱼料,边赏荷花边喂鱼,口中轻轻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荣信阳随着王哲到了王府,王府中看着王哲带进来一个男人愣了愣。王哲向着愣着的管家吩咐:“去准备酒菜,我要和荣弟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