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裴程一脸的纠结:“父亲,这样是不对的……”
裴大爷沉下了脸:“你说什么?”
裴程缩了缩脖子,嚅嚅地道:“不是……儿子是说……儿子愿意娶秦大姑娘为妻,是儿子害她受伤,理当要负责她的终身。儿子……儿子没打算把她娶过门后,就丢在一边,另纳新人……”
裴大爷脸上顿时多云转晴:“哈哈,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些事当然是随你高兴。你愿意与媳妇和睦相处,我和你母亲当然更喜欢了。”
裴茵眼睁睁看着母亲以外的长辈们就这样定下了哥哥的终身大事,再也忍不住了:“父亲!秦大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好。她名声大坏就算了,人品也不可靠!我跟您说,回家后我检查过自己的衣物,发现我的腰带上有被人做过手脚的痕迹。秦大那一摔,八成是她故意为之……”
裴大爷对一向疼爱的女儿生出了几分不耐来:“你这会子捣什么乱?你说秦大姑娘算计你哥哥,想要谋得这门亲事?你哥哥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如今是我们想要向秦家求亲!秦家的姑娘犯得着宁可摔断腿,也要嫁给你哥哥么?!”
裴茵顿时哑然。虽然她觉得自家哥哥还行,但也得承认,裴程并没有足够吸引人的家世、才华与前程。秦锦仪跟裴程又没有什么私情,连见面都很少,裴家如今还是这样的处境,秦锦仪再是嫁不出去了,也犯不着为了嫁给裴程,费这么大的劲儿,不惜摔残了腿。但她还是想不通,秦锦仪是怎么摔那一下的?真的是故意摔的吗?其实还是意外吧?
裴茵已经分了神,裴大爷却还在数落她:“从前你就嫌秦四姑娘不够好,如今又看秦大姑娘不顺眼。父亲难道不知道秦家二房门第低,秦大爷的官位品阶也不高么?可我们家如今就需要这门姻亲!秦家长房与三房的姑娘,不是已经许了人,就是由皇上赐了婚,再就是年纪太小了。如今你哥哥急需娶媳妇进门,长辈们都替他拿好了主意,你还有什么可多嘴的呢?!”
他扭头冲着妻子道:“你也教教茵姐儿,当着她祖母和婶娘们的面,这里是她插言的地方么?!”
裴大奶奶顶着婆婆与妯娌们讥讽的目光,咬牙道:“是,大爷。”暗暗给女儿使了眼色,示意裴茵按捺下来。
既然丈夫已经说了,让儿子娶秦锦仪只是权宜之计,裴程将来未必就不能再娶一位真正的名门淑女,裴大奶奶还能怎么说呢?先把秦家这门姻亲给抢到手再说吧,没有秦家,她想翻身都难,些许不足,也就将就了。
裴茵被父亲训斥一顿,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却连哥哥裴程也不肯帮她说话。她顿时红了眼圈,扭头跑了。
裴程担心地看着妹妹冲出门去,想要去追,但碍于长辈们都在场,而且对于妹妹的行为很不满,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挪动。
裴国公夫人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子上的皱褶:“老大媳妇,你若是得闲,就多管教管教女儿。女孩儿家如此任性不知礼,如何说亲?在外人面前出了丑,是要叫人笑话我们裴家家教的。亏得你平日里总夸茵姐儿才貌双全,知书达礼,我看还不如她二妹妹懂事呢。你与其整天挖空心思,巴结讨好高门大户里的太太奶奶们,给茵姐儿谋一门富贵亲事,还不如先把女儿教好了是正经。”
裴国公夫人丢下这几句嘲讽的话,便在两个小儿媳的搀扶下,先行离开了。
裴大爷恭恭敬敬地送了母亲出门,回头看到妻子低头拭泪,便清了清嗓子:“你去替我备一份厚些的礼,我先带着程哥儿去一趟秦家二房吧。先问问秦大姑娘的伤势如何,看是不是要让程哥儿赔个礼,回头还得寻访好大夫去。”
裴大奶奶心里仍有些膈应,哽咽道:“秦大姑娘还没回城呢,你们去秦家二房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走一趟承恩侯府,我去寻秦二奶奶打听打听。就算真要说亲,也是得请她做媒的。她跟秦家二房不大和睦,兴许还肯跟我们说实话,告诉我们秦大姑娘的伤要不要紧。”
裴大爷又咳了一声:“这不大合适……母亲说了,你如今不方便出门,我们又怎能违她的令?还是让我去吧。”但想到他跟秦仲海不熟,也没有去见女眷的道理,便又改了口,“或者你去劝劝茵姐儿,让她去寻秦家二姑娘打听打听?若是她不成,我们也只能指望二弟妹和三弟妹代劳了。与秦家结亲,可不仅仅是我们大房的事儿。二房三房想要占便宜,也得先出力才行。”
裴大奶奶听得咬牙切齿,只觉得心儿肝儿肺儿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