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个伴儿呢。回头你就好好回想考试时的情形,有什么需要留心的地方,都列出个单子来,等峥哥儿孝满了,过来向你请教时,就告诉他知道。你是下过一回场的人,经验总比峥哥儿丰富些,表兄弟之间也要互相帮助才是。”
许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秦仲海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姚氏笑着转开头去,给儿子挟了块肉:“多吃些,再喝一碗鸡汤。这鸡汤我特地让人炖了一早上的,最是补身体的。等吃完了,就回屋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必想。下一回场,就伤了元气,还不知道几时才能补回来呢。”
秦简那般聪明,又怎会听不出祖母与母亲对话间的暗潮汹涌?但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笑着装傻,埋头吃饭,偶尔偷偷跟弟妹们交换个眼色。
秦锦华也听出来了,努力地拉着秦含真说话,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王举人他们不知道考得如何了?身体都还好吧?”
秦含真笑眯眯地说:“挺好的。我刚才过来之前,看到他们睡得迷迷糊糊地从马车上下来,各自回了房,简单梳洗了一下,吃了我祖母让人送去的汤面,便又倒头大睡了。我祖父说,不要打搅他们,等晚饭时再叫他们起来吃就是了。王家那边来人看了,说是王师叔在咱们家里住着,他们老爷安心得很,回头就把王师叔剩下的行李也送过来呢。”
这老爷指的是王复中。这位主儿最擅长的就是独善其身,怕是早就收拾包袱,借口在宫中值守,离开自家了。这几日京里有些风声,有说朝廷要整顿军队了,又有说辽东那边可能要换一批官员,还有人提到户部似乎打算要查账,亦有传闻说东宫要选秀了,到处都有人在打听消息。王复中这位御前得用的侍中大人,自然也少不了人找上门来。他不能泄露禁中的机密,除了回避,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是苦了刚刚参加完春闱的弟弟与妹夫、师弟,不能再住在王家了,只能搬到永嘉侯府去。
但王复中的遭遇,似乎还有人羡慕。姚氏便忍不住向秦含真打听:“外头小道消息到处乱飞,也不知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王侍中如此郑重,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辽东那边不要紧吧?可会牵连到肃宁郡王身上?”
秦含真微笑着回答:“不会的,二伯娘放心。”
可姚氏不太放心,近年她可没少放任儿子与赵陌交好,万一赵陌有了麻烦,牵连到她儿子身上,那她就哭都来不及了。
她想要再问得清楚些,秦简却打断了她的话:“母亲就别操心了,方才广路还亲自驾车到贡院门前接我回来呢,将我放在门口,方才继续送王举人他们回西府。若是他真有麻烦,哪儿有这个闲心?”
他转向秦含真:“听说等三妹妹生日过后,他就要回封地去了?”
秦含真笑着点头:“是呀,春播到了,他每年都要在封地上紧盯这件事儿的,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秦简点头:“这是应该的。他庄子上还在继续治盐吧?这事儿做得好了,是功在千秋的事儿。只要他今后不犯大罪过,这辈子都不必愁了。”
秦含真抿嘴微笑:“承大堂哥吉言了。对了,他还让我告诉你,后日他要在千味居做东,请你和唐少爷等人吃席呢,说是为了先前没能送你们进场的事儿赔罪。”
秦简笑道:“这么郑重?其实我原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难得有敲他竹杠的机会,我又怎能错过?”
姚氏很想说,叫儿子先观望几日,看外头风声如何,再去赴赵陌的宴不迟。好好的,赵陌回封地去做什么?真的不是因为惹恼了皇帝么?他都在京城待一年了,春播小事,交给地方官就可以,哪里用得着他亲自跑一趟?不过这话当着秦含真的面说,有些忌讳,秦含真到底还是赵陌的未婚妻呢。姚氏打算过后私下再提醒儿子一声,便闭上了嘴。
秦简还不知道自家母亲在想什么念头呢,关心地问起了吴少英的婚礼:“都筹备得差不多了吧?再过几日就是婚礼了,可马虎不得。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们家说。”
秦含真笑着道:“大堂哥放心,我祖父祖母都看着呢,我爹见天儿往表舅的宅子里跑,对婚礼的事儿上心得很,再有赵表哥做后盾,还能缺了什么东西?你只管到时候过去吃喜酒就是了。”
秦锦华歪头笑着看她:“在吃喜酒之前,我们还得先吃三妹妹的生日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