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总归是有所底气的。
万一有一日颜氏倒了,她倒霉的时代才是真的来临了。沈迁羽不是傻瓜,她若想让沈长念上位,颜氏才是关键。
“从前确实从未说的如此直白过。”千璃玥莫然:“我并不甘愿嫁于后宫,做一辈子的金丝雀,也绝不会做千氏一族的棋子。”
“我虽不完全信你”千璃玥盯着沈长介的眼睛:“但我信天阙。”
今日盟约一旦达成,他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一套较为完整的权力体系。也就是说,几乎将以后的幸福乃至于生命全部压在上面。
“本皇子宁愿负了天下,也绝不辜负羽儿的一番信任。”沈长介神色坚定。
千璃玥骇首:“但愿王爷莫忘初心。”
沈迁羽垂下眼眸,并不再发一言,室内陷入一片静寂,只剩屋外的风声掠过树枝的冷淡声音。
洛扶苍坐着轿子出宫,旁边虚空之中忽而有人疑问出声:“王爷,就这么放公主与二皇子回去了可无大碍?”
洛扶苍坐在轿子中并无太大反应,依旧单手拿着白玉茶杯,看着袅袅热气,笑得诡谲。
“且看看沈长介与他那背后之人还有什么手段吧。”
他不是不知道,沈迁羽对对权力有着绝对的野心,甚至有着想要掌权天下的欲望。女子掌权天下,这女子偏偏又是颜氏,圣文帝这老匹夫若是知晓了,肯定会气到痛不欲生吧,哪怕就是死了,都能气到诈尸。
到时候生灵涂他又如何,天下灾荒又如何,大律不灭,难卸他心头之恨。
“看这天下民不聊生,血流成河尺陈遍野,本座已迫不及待了!”
指尖微微施力,那白玉杯子竟粉碎成灰,里面原本还剩下半杯的香茗也融成一缕青雾,消散殆尽。
此仇不报、不死不休。
帝相王侯,向来是以权势说话的。
洛扶苍前几日刚刚嫌弃过沈迁羽近来的衣服难看,转而就派人又抬了两大箱子衣物首饰送进了骄阳府。
沈迁羽上去翻了翻那些衣物,不禁笑出声。那些新衣不是娇嫩的鹅黄、便是炽烈的艳红,还有天青色烟雨杏花的料子,件件都娇艳的很,一件白色的都没有。
看来在这一点上洛扶苍的倾向与她倒是很相似,都不喜欢寡淡的白色。
倒也不是说白色不好,从前她还没有来这边之前,是并不厌恶白色的。只是自从见识了郑安泽的做派之后,沈迁羽怎么看穿白衣服的人怎么不高兴。
因为一个人,厌恶了一种颜色。
再看洛扶苍送来的那些头饰,沈迁羽简直要高呼土豪求包养了。洛扶苍这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壕啊。
每一样首饰都精致的不得了,珍珠镂刻雕刻的全套头面,用红宝石做了点缀,熠熠生辉。工匠手艺巧夺天工,让人爱不释手。
放下首饰,沈迁羽自己坐在铜镜之前给自己画眉。她画眉用的是螺子黛,带着些淡雅的香气。
诗中有云,画中寻一佳人,眉似雾中远黛。沈迁羽总是习惯自己给自己画眉,眉型可以从很大角度上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她画的很专心,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询问若雪:“内侍省那边交代的怎么样?骄阳宫的奴才们在那儿可有受委屈?”
后宫嫔妃辱她骄阳宫的事,她也是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