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鸢拉着沈迁羽的手往外走,两人走在前面,沈长介微微走慢一步。
千丞相不知何时这个过继过来的女儿竟然与当朝的长鸢公主关系如此亲密,只觉得心底犯嘀咕。
毕竟沈长鸢从前是与宝珠关系更亲密的,如今听说宝珠受伤卧床,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看来沈长鸢与太后是已经拿定主意要与自己做对了。
那么,她又何须对一个过继过来的贱女示好?还有,何时她与二皇子的关系如此之好了?如今大皇子还在禁足反省期,她竟能与二皇子结伴而来。
千丞相想了很多,先走几步的二皇子沈长介忽然放慢脚步,与丞相走了个并排:“千丞,你是朝堂上的老人了,照理说朝堂上的规矩也不是不懂。
这次府上老夫人驾鹤本皇子虽也甚感悲意,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晨曦小姐的玉碟早晚是要入皇室祠堂的,到时便是皇家之人,丞相家里小姐下手都好不客气,若伤了皇室,可不是一点交代都没有的!”
沈长介看着走在沈长鸢身边的那个女孩,清俊的脸上带着深沉的笑。
那双眼睛他记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他是不会眼看着那孩子受苦的。
千丞相表示他竟无言以对。
照理说沈长介不该见过沈晨曦的,对她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之说。所以千丞相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如今竟也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今儿个莫不是犯了邪,这些皇家主子们没事儿吃饱了撑的都来这儿找他不痛快?对此千丞相更不喜欢这个便宜的女儿了。
一来是觉得她只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便如此娇惯自己,实在讨厌。二来是没想到在她身上多生得此多事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本想在老家找个听话的棋子过来,没想到却是个麻烦货。
“此事确实是意外,还请二皇子莫要怪罪。”千丞相叹了口气,这点小事儿竟也牵扯起来没完没了了:“老臣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也只能先给出这样的承诺,毕竟他还等着千晨曦顺利嫁给二皇子。
从正堂绕去前庭,御医已经给沈迁羽重新包扎好伤口,又开出了祛疤的药。期间沈长鸢一句未问千宝珠身体如何,想来皇家之人的感情确实是淡泊的。
周围守着几个奴才,单独将二人隔开,两人正不知低头在聊些什么。忽听有奴才上前禀报,说是乾王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乾王已经带人进了丞相府。洛扶苍骑着高头骏马,一身红衣红裘。看上去仿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更似那漆黑夜里妖娆绽放的妖物。
这知道的还好,明白九千岁是来吊丧的,那不知道的寻常百姓,怕是简直要以为这是来丞相府迎娶夫人的了。
千丞相与九千岁向来不和,虽不至于称为政敌,可也少不了背地里相互瞅着不顺眼。如今这九千岁穿着华丽的出现在丞相府,可不就是来给丞相爷找不痛快的。不然也不会一队的骑兵统一的都穿上了红装。
不过就算是千丞相再不痛快,也是不敢多说一句不字的。
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这九千岁在圣上那边的分量,当年有先皇宠着的太妃说了句“留此妖人、朝纲必乱。”,而后被处以斩腰极刑。
自古美人如名将,佳人颜,帝王恩。就是皇后娘娘见了九千岁,还不是要退让的。千丞相一口怒气活生生瘪了下去,脸色青黑。
只是不知道这个妖孽,今天何故要来找他的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