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记得清那人的样子么?”
“奴才记性不错,应该不会忘。”
“很好,你去瞧瞧这几个人。”
小远子又磕了个头,站起走到那四个人面前,俯□子细细的端详着他们的脸,看到第三个人时,突然伸手指着他道:“就是他,那日就是他撞了奴才。”
“哦。”皇帝道:“你可看得真切么?”
小远子跪禀道:“千真万确,奴才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万万不敢欺君。”
皇帝脸色一沉,看着那人:“你可知罪么?”
那人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并非故意撞的玫贵人,实是那日,我们几人约了偷溜去看灯市,后来紫元殿走水,受了惊吓,各人乱着逃命,这才酿成大错。”
皇帝不再作声,皇后坐在侧旁,满面愠怒:“这几个狗奴才害得玫贵人损了龙胎,又让莲嫔蒙受冤屈,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能赎其罪。”
皇帝眼睛看着慕绯羽:“玫贵人,莲嫔心地善良,又曾跟你亲如姐妹,朕想着,她当时应该是去拉你,如今真相大白,你可有什么说的么?”
慕绯羽从座位上站起,弱不胜衣:“如此说来,我竟是错怪了莲真了。皇上,我一时糊涂,惭愧无地,此刻深感无颜面以对皇上,将来亦无颜面以对莲嫔,我。。。我。。。”
她眼圈儿一红,几欲掉下泪来,皇帝温言道:“这原也怪不得你,你失子之下受了刺激,认错了人也是有的。”说到这里,脸色一沉,话锋一转,从牙齿里挤出几句话来:“来呀,将这四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杖打死!”
那四个太监惊惧到了极点,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就被捂住嘴拖了出去,皇帝震怒未消,又补了一句:“尸体全都扔去乱葬岗喂狗!”
“才刚听人说,莲小主已经搬回撷芳宫了呢。”疏桐喜孜孜的,将冰湃的果子一一放到几上。
皇贵妃喝了几口冰镇莲子汤,淡淡的道:“挺好的。”
“可真快。”沁竹抿嘴笑道:“我们才从雍华宫回来,那边就已经搬了。”
疏桐道:“皇上都替莲小主伸了冤了,当然快了,桑蓉姑姑这下可放了心了。”
“伸冤?”皇贵妃道:“一场闹剧罢了。”
疏桐一怔,才要开口问,却听人进来禀道:“娘娘,莲小主来了。”
水晶缸里,那数尺高的冰块正渐渐融化,寝殿里静得能听见那“滴答滴答”的轻响。眼前的人,穿着烟绿色蝉翼纱衫,百花曳地长裙,美丽得仿佛刚从画中走下来,皇贵妃不由得微微屏住了呼吸。
对望良久,莲真嫣然一笑,扬了扬手腕:“好看么?”原来她手上竟戴上了那两只翡翠镯子,那镯子碧清如水,越发衬得她皓腕似雪。
皇贵妃却不答她,只道:“才刚搬回去,怎么到这里来了?”
莲真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你了。”
皇贵妃无话可答,莲真自顾自的在炕上坐下,掐了一块甜瓜放进口里:“我以为你会送些特别点的东西。”
皇贵妃僵立在那里,半晌才道:“你不喜欢么?”
“你送的东西,我怎能不喜欢?可是你人却并没有来。”莲真微微仰起下巴,莲真眉眼间有一丝幽怨:“可是你并没有来。”
“那日。。。我去看太妃了。”
莲真嘴角又绽开一抹甜笑:“没关系,你就当明天是我生日,你可以过来陪我吃顿饭。”
皇贵妃道:“皇上不陪你么?”
莲真心上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笑容一滞,声音也有些变了:“我跟他说了,我这几日身子不适。”
皇贵妃道:“恭喜你出来。”
数日不见,两人竟是生疏了许多,莲真咬了咬唇,清澈的眸子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皇贵妃似是有些不忍看她,莲真喉咙哽咽,忽然开口低低唤道:“冰轮。”
皇贵妃身子一震,转过身来,却见她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弦然欲泣:“是不是我不出来,你永远也不会去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仓促了些,下章争取写精致点。
我应该是比挖煤要辛苦的,因为我最近要耗费太多脑力,很痛苦。
9月份事太多,希望10月份老天厚待我一点。